傍晚六点半的夕阳,把旧公交站那顶锈迹斑斑的铁皮棚顶染成蜜橘色,边角的铁皮卷着边,像被揉皱的糖纸。风卷着半片干枯的枫叶,打着旋儿落在柳轻烟脚边,她蜷在长椅上,膝盖上的公交卡还泛着几不可察的微弱红光 —— 那光是最后一点残魂的温度,像快熄灭的烛火,连周围绕着的灰气都软下来,像被揉皱的薄纱,轻轻蹭着她的校服下摆。
那校服袖口还别着枚小小的樱花徽章,银粉色的花瓣掉了一角,是她妹妹去年春天送的。当时妹妹举着徽章跑过来,马尾辫甩得像小鞭子:“姐!你穿校服戴这个最好看,比班里谁的都好看!” 现在徽章还别在那儿,却再也没人追着她夸了。
林默站在三步外,小臂上贴着的镇魂符泛着浅金色,黑色魂力在指尖流转得愈发稳当,像被驯化的小溪,再没之前的戾气。意识里老魔的嘶吼早没了力气,只剩断断续续的抱怨,像被捏住嗓子的蚊子:“这破符烫得老子魂疼…… 早知道不掺这趟浑水了,还不如在封印里睡大觉……” 林默没理他,目光牢牢锁在公交卡上 —— 卡面靠近边角那道浅划痕他记得清楚,苏晚清晨蹲在图书馆窗台上说过,灵觉里总看到柳轻烟的妹妹把卡举到眼前,指着划痕笑:“姐,你看我把卡摔出小月亮啦!像不像晚上操场的路灯?”
“该动手了。” 林默轻声说,指尖魂力微微绷紧,像拉满的弓弦,却留着三分余地 —— 他怕伤着柳轻烟,更怕惊着卡里最后一点残魂。苏晚站在他身侧,手里攥着张备用的半成品符纸,指尖还沾着没洗干净的朱砂,红得像落在纸上的小血点,是昨晚画符时蹭的,洗了三遍都没洗干净。她看着柳轻烟发抖的肩膀,声音软得像浸了温水:“柳轻烟,残魂在卡里会慢慢消散的,就像晒化的雪。她其实一直在等你放她走 —— 我早上路过你教室窗根,看到她站在你书包旁边,盯着你抽屉里的重阳糕发呆,那糕还是你昨天早上带的吧?用粉色塑料袋装着,上面还印着‘甜心糕点’的字。”
柳轻烟猛地抬头,眼里的红血丝像爬满的蛛网,连眼球都透着红。她把公交卡攥得指节泛白,卡角硌得掌心生疼:“你们不懂!她去年重阳就没吃上我做的糕!我蒸了两小时,放了她最爱的葡萄干,结果她去给我买奶茶,就…… 就再也没回来!我只是想让她再陪我过一次重阳,吃口我做的糕,怎么就不行了?”
话没说完,她突然尖叫着扑过来,手臂伸直想挡在公交卡前,指甲尖几乎要刮到林默的脸 —— 那是她最后的防线,是她困在重阳里唯一的念想。林默没躲,只是手腕微转,魂力像灵活的鱼,轻巧避开她的手臂。柳轻烟的指甲还是抓伤了他的小臂,一道红痕立刻冒出血珠,像条细小的红蛇。苏晚下意识想上前拉,林默却摇了摇头 —— 魂力已经缠上公交卡,再偏一分就会伤着柳轻烟,更会惊散残魂。
“滋啦 ——”
黑色魂力碰到卡面划痕的瞬间,像冰块落进滚烫的红糖水里,发出细碎的声响。卡面的红光突然亮得刺眼,把柳轻烟的脸映得通红,接着又像被掐灭的蜡烛,瞬间熄灭,连一点余温都没剩。绕着柳轻烟的灰气开始退潮,从她的发梢、衣角、校服口袋里慢慢散开,飘到空中变成细碎的光点,被夕阳一照,像撒了把碎金,落在地上就没了踪影。
周围的时间终于稳了。之前反复闪烁的夕阳,此刻正稳稳沉向远处的居民楼屋顶,把梧桐树影拉得越来越长,像铺在地上的墨色绸带;断断续续的车声变得连贯,一辆白色轿车慢悠悠开过来,车窗半降,飘出邓丽君的《但愿人长久》,调子软乎乎的,混着风飘进公交站;连风都不再忽冷忽热,吹在脸上带着点夕阳的暖意,卷起地上的枫叶,慢悠悠飘向巷口,再没之前的戾气。
柳轻烟僵在原地,伸着的手臂还没放下,公交卡在掌心慢慢变凉,凉得像块普通的废铁。她慢慢蹲下去,把卡抱在怀里,肩膀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先是小声抽气,后来哭声越来越大,像迷路的小孩找不到家,眼泪砸在卡面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妹妹…… 对不起…… 姐没留住你…… 你的重阳糕还在我书包里,用你最喜欢的粉色塑料袋装着,你还没尝一口呢…… 我还没告诉你,我学会你最爱的那首《樱花草》了……”
苏晚走过去,蹲在她身边,从口袋里掏出包草莓图案的纸巾 —— 是早上小张塞给她的,当时小张还拍着胸脯说:“女生都爱用带花样的,这个我妈给我买的,你拿着用!” 她抽出一张递过去,声音轻得像怕吓走什么,指尖不小心碰到柳轻烟的手背,凉得像冰:“我真的看到她了,穿的红裙子,就是你钱包里照片那件,头发扎成两个小辫子,还别着你给她买的樱桃发绳。她刚才站在你后面,轻轻拍了拍你的肩膀,还笑了笑,说‘姐,我走啦,你要好好吃饭,别总熬夜画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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