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泼翻的墨汁,将边境山村的躺平宗笼罩得严严实实,唯有宗门前两盏挂着“摆烂免扰”木牌的灯笼,晃悠着昏黄的光,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扎眼。
黑风寨主领着数十名寨众,猫着腰摸至宗门围墙外,粗粝的手指攥着淬了迷药的短刃,眼中满是贪婪的光。“都给我放轻点!那林风就是个摆烂的废柴,徒弟们看着唬人,实则都是野路子,只要擒住那几个女娃和傻大个,不怕他不交出自动炼丹炉和灵田秘方!”他压低声音吩咐,声音里的阴狠混着夜风,刮得旁边的寨众连连点头。
这群黑风寨的人都是刀口舔血的主,惯会钻山越岭、暗中偷袭,此刻借着夜色掩护,轻手轻脚翻过不算高的围墙,连守在墙角的几只土鸡都没惊动。可刚落地,走在最前头的两个寨众就踩中了一块看着平平无奇的青石——下一秒,两道黄符凭空亮起,“噗”的一声轻响后,那两人突然捂着肚子,发出震耳欲聋的大笑。
“哈哈哈……嗝……笑死老子了……”
“这符……哈哈哈……怎么停不下来……”
两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直挺挺地栽倒在地,滚了两圈还在笑,眼泪鼻涕糊了满脸,手里的短刃早不知甩到了哪里。黑风寨主脸色一沉,低骂一声“废物”,刚想让人去拖走这两人,又有几个寨众踩中了散落的符纸。有的符纸触发后,寨众突然原地跳起了扭腰摆胯的怪舞,手脚不受控地晃悠,活像被抽了筋的蚂蚱;有的符纸则让寨众嘴里不停念叨“我是卷王我活该”,越念声音越大,把夜的寂静撕得稀碎。
“是符箓!这姓林的居然布了符阵!”黑风寨主又惊又怒,他自认也算见多识广,却从没见过这般不按常理出牌的符箓,既无杀伤,却又能把人折腾得毫无还手之力。
他的怒吼声刚落,一道暴躁的女声就从宗门深处传来:“哪个不长眼的,敢闯老娘的宗门?!”
苏小蛮拎着一柄烧得通红的火鞭,踩着夜色冲了出来,混沌火裹着鞭身,映得她眉眼间满是戾气。她本在院子里练林风教的“摆烂火诀”,正练到不耐烦,就被外头的动静吵到,此刻见一群黑衣人在宗里撒野,火气瞬间窜了上来。火鞭一甩,“啪”的一声抽在地上,溅起一串火星,那些还在跳怪舞的寨众吓得一哆嗦,笑也僵了,舞也停了,却又被符箓的余效逼着继续,场面滑稽又狼狈。
“小蛮姐,俺来帮你!”赵铁柱的声音紧随其后,这憨大个扛着半人高的青石板砖,迈着大步冲出来,见着寨众就直接抡起砖头砸过去。他的力道大得惊人,却又偏偏能收放自如,砖头擦着寨众的衣角砸在地上,砸出一个个深坑,愣是没伤到人,却把这群惯于打家劫舍的匪徒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往后躲。
洛璃也怯生生地跟在后面,小手轻轻一挥,山林里的鸟雀、野兔、甚至几头壮硕的野猪都涌了进来,将寨众团团围住。鸟儿落在寨众的头顶啄头发,野猪用鼻子拱他们的腿,洛璃细声细气地说:“不许……不许欺负林师尊……”她声音虽小,可那些动物却像是得了命令,闹腾得更凶了,黑风寨的人被折腾得哭爹喊娘,哪里还有半分偷袭的架势。
黑风寨主见状,知道再耗下去只会更被动,他咬咬牙,运转金丹期的修为,周身爆发出一股强横的灵力,想要冲破这乱糟糟的符阵和动物的围堵。“一群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看本座亲自拿下你们!”他怒吼着,掌风裹挟着凌厉的劲气,朝着苏小蛮拍去——苏小蛮虽有混沌火体,可修为不过筑基后期,哪里扛得住金丹修士的全力一击。
就在掌风即将碰到苏小蛮的瞬间,一道清冷的剑光突然横亘而出,看似散漫无力,却精准地劈在黑风寨主的掌风上。“叮”的一声脆响,黑风寨主只觉一股看似慵懒却又无法抵挡的力道涌来,整个人踉跄着后退数步,惊怒地看向剑光袭来的方向。
秦无殇负手站在那里,一身白衣在夜色中纤尘不染,手中长剑斜指地面,眉眼间依旧带着几分高冷,可说出的话却透着刚跟林风学的摆烂味儿:“剑道讲究随心,你这般急吼吼地抢东西,卷成这样,不累吗?”
黑风寨主又惊又怒:“你是何人?!敢拦本座的路!”
“躺平宗,秦无殇。”她淡淡开口,手腕轻抖,长剑再次出鞘,剑招依旧散漫,没有半分金丹修士对决该有的凌厉,可每一剑都恰好卡在黑风寨主出招的间隙,让他的全力一击如同打在棉花上,无处发力。
这就是秦无殇从林风那本“摆烂剑谱”里悟出来的剑道——不卷招式,不拼灵力,只凭“随心而发,能躺不站”的核心,反而把一身金丹修为的黑风寨主逼得节节败退。十几个回合下来,黑风寨主累得气喘吁吁,灵力消耗大半,而秦无殇依旧气定神闲,甚至还抽空瞥了一眼躺在摇椅上、嗑着瓜子看热闹的林风。
“够了!”黑风寨主又急又怒,却又无可奈何,他知道自己不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剑修的对手,刚想招呼剩下的寨众撤退,秦无殇的剑已经抵在了他的咽喉处。“别动。”她声音清冷,没有半分情绪,黑风寨主瞬间僵住,不敢再动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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