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青的匕首还放在桌上,刀柄末端那几道细小的符号在烛光下泛着冷光。燕南泠盯着那痕迹,没有伸手去碰。她已经不需要再看了。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夜风从外面灌进来,吹得案上纸张微微颤动。远处军营的火把亮了一片,守夜的士兵来回走动。她知道,今晚不会太平。
她转身拿起药囊,将银针收好,又取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昨夜残卷中浮现的三行字——“夜起于暗,伏藏于虚,声引其形”。她闭眼默念,那些字像刻进脑子里一样清晰。这不是医方,不是机关图,而是一张布防图。她看见了山势走向,看见了敌军行进的路线,看见了他们踩过某处松土时会触发的震动频率。
她睁开眼,走到桌前铺开军营地形图,用炭笔在几个位置画下标记。一处是东侧荒坡,土壤松软,适合埋设塌陷陷阱;一处是北面密林,风向稳定,可布置气味警报;最后一处是西边干河床,地下有竹管遗留,稍加改造就能成为声控机关。
她提笔写下三道指令:撤主道哨塔,增伏兵于坡后;埋草药囊于林间,遇热则散味;清河床淤泥,接通旧竹管至高岗铜盆。
写完,她吹灭蜡烛,推门出去。
外头已有两名工匠在等。她把纸条交给他们,只说一句:“按这个做,天亮前必须完成。”
两人接过纸条,看了一眼,脸上露出犹豫。“女医,这……主道无哨,万一敌人从正面来?”
“他们不会走正面。”她说,“他们会绕后。”
“可这是违反军规的布防。”
“那就当是我下的令。”身后传来声音。
谢玄青走了过来,披着战甲,腰间佩剑未入鞘。他看了一眼纸条,没多问,直接对工匠说:“照她说的做。出事我担着。”
工匠不敢再言,领命离开。
燕南泠看了他一眼。“你不问为什么?”
“我见过你三次预判。”他说,“一次是疫病源头,一次是连弩结构,这次是夜袭路线。我不懂你怎么知道的,但我信结果。”
她没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两人一同走向营地外围。一路上,士兵们已经开始调动。主道上的哨塔被拆下,木料运往东坡。几名弓手潜入密林,将装有特殊草药的小皮囊埋进树根底下。那边河床处,工匠正弯腰清理淤泥,接通一段段竹管,最后连到高岗上的铜盆。
她亲自检查了每一处机关节点。草药囊的封口要严密,但遇低温或火焰能迅速裂开;竹管接口要用湿泥密封,防止漏气;陷坑边缘要用枯枝覆盖,再撒上薄土伪装。
做完这些,天已近黑。
她回到药房,取出影豹项圈上的铃铛,轻轻摇了一下。影豹立刻抬起头,耳朵竖起。她低声说了句什么,将一缕沾了药粉的布条系在它颈间。“去林子边上转一圈,别进太深。”
影豹低吼一声,窜了出去。
她坐在灯下,没有休息。她知道,真正的考验还没开始。
夜更深了。
风向变了,从北转西。她站在高岗上,望着远处漆黑的山影。谢玄青带着一队精兵埋伏在东坡后,其余人按区域分散隐蔽。整个营地看似空虚,实则处处是眼。
她蹲下身,用手摸了摸地面。土是凉的,但下面的竹管传来了微弱的震动感。她不动,继续等。
直到听见第一声鸟鸣。
那不是寻常夜鸟的叫声,而是她事先安排的信号——有人惊动了林中的机关鸟笼。
紧接着,第二声响起,在西边河床方向。
她站起身,快步走向铜盆。
三更刚过,远处山林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一队黑衣人悄然逼近,分三路压向营地。他们动作极轻,踩着预定路线前行,显然对地形极为熟悉。
但他们不知道,这条路正是燕南泠在残卷中看到的。
当第一组人踏入东坡松土区时,地面突然塌陷。数名士兵落入陷坑,尖木桩刺穿腿脚。惨叫刚起,两侧伏兵已射出火箭,点燃预设的油布。
火光冲天。
与此同时,北面密林中,因人体靠近,埋藏的草药囊受热破裂,散发出刺鼻气味。影豹闻到气息,立即狂奔巡林,发现另一组潜行敌兵,张口低吼示警。
谢玄青听到动静,率兵从侧翼杀出。
第三路敌军试图从西边河床突袭后营,刚踏足干涸河床,燕南泠猛地敲响铜盆。一声闷响顺着竹管传入地下,触动机关,整片河床地面瞬间塌陷,数十人滚落坑中。
魏军全面反击。
箭雨覆盖,火把四起,喊杀声震天。齐军措手不及,阵型大乱。原本以为是偷袭,却成了送死。
谢玄青亲手斩杀敌将,一刀劈断对方咽喉。那人倒地时,头盔滑落,露出耳后一道暗红色印记——一个星纹。
他捡起头颅,带回主营。
战斗结束得很快。
燕南泠站在高坡上,看着手下清点俘虏、救治伤员。火光映在她脸上,照出左眉骨那道细疤。她手里拿着一块白布,正在擦拭一枚银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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