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那天,老槐树下又堆起了雪人。今年的雪人手里多了个向日葵花盘,是赵磊用稻草扎的,上面插满了亮晶晶的星石碎片,在雪地里闪着光。
“王大哥,”丫蛋往雪人手里塞了块烤红薯,轻声说,“今年的种子比去年多,明年的花也会开得更旺,你可要看仔细了,别认错了回家的路。”
暖炉里的柴火噼啪作响,烤红薯的甜香混着窗外的雪意,弥漫在小小的修车行里。叶秋翻着刚收到的读者来信,林薇在修改新的画稿,赵磊在给孩子们做木陀螺,丫蛋则趴在桌上,给明年的种子包设计新的图案。
窗外的老槐树上,那个军用水壶还在轻轻摇晃,壶里的向日葵干花在风中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谁在低声哼唱着那支古老的歌谣。树下的积雪里,新埋下的种子正在沉睡,等待着春天的召唤。
或许,这就是时光给予的最好答案——不必刻意追寻过去,不必执着于重逢,只要心里的念想还在生长,那些爱过的、牵挂过的,就永远不会真正离开。它们会变成花,变成风,变成星轨里的光,变成每个平凡日子里,那股悄悄涌上心头的暖意,温柔而坚定,生生不息。
开春的雨一连下了三天,淅淅沥沥的,把老槐树的枝干洗得发亮。丫蛋撑着把旧伞,踩着水洼往修车行跑,怀里紧紧抱着个油纸包,里面是福利院的孩子们连夜炒的向日葵籽,说是要给“星芽”的后代当“见面礼”。
“赵大哥,你快看!”她冲进修车行时,裤脚已经湿透,却顾不上擦,指着门口的花架喊。花架下,去年埋下的种子已经破土,几十株嫩绿的芽顶着水珠,齐刷刷地朝着东方伸展,芽尖的嫩黄在雨雾里像星星点点的光。
赵磊正蹲在地上给一辆旧自行车换链条,闻言直起身,手里还拿着沾着机油的扳手。“嘿,这小家伙们倒是心急。”他笑着放下扳手,从墙角拖出块木板,小心翼翼地挡在花架前,“别让雨水溅坏了嫩叶,跟照顾刚出生的娃似的。”
林薇披着蓑衣来送画,画的是雨里的观星台,石缝里的向日葵幼苗正借着雨水扎根,叶片上的红纹被雨水浸得愈发清晰,像流动的血。“守山的大爷说,今年观星台的花开得比去年早,像是在赶什么日子。”她把画靠在墙上,指尖拂过画里的雨丝,“你看这雨线,多像当年光网的纹路。”
叶秋从图书馆借来的《物候历》里,夹着张从黑石山寄来的明信片,是那位老药童的孙子寄的,上面印着石洼村的新貌:土窑改成了民宿,山坡上种满了向日葵,村口的老槐树下,立着块石碑,刻着“王大哥守过的地方”。
“他们把王大哥的故事刻在碑上了。”叶秋指着明信片上的石碑,声音里带着暖意,“说要让来这儿的人都知道,有个背伤的汉子,用一把镰刀护住了半个村子。”
丫蛋把明信片小心地贴在修车行的墙上,正好在去年那张窑厂拓片旁边。两张图一旧一新,却都透着股子生生不息的劲儿。“等暑假,咱们去石洼村看看吧。”她眼里闪着光,“我想在石碑旁种棵向日葵,告诉王大哥,他的家现在可热闹了。”
雨停的时候,阳光突然从云缝里钻出来,照在花架的幼苗上,叶片上的水珠折射出七彩虹光,正好落在墙上的星图拓片上,把北斗七星的纹路映得清清楚楚。“你看,它们在认亲呢。”赵磊笑着说,伸手接住一片被风吹落的槐树叶,叶尖的形状竟和天枢星的符号一模一样。
入夏后的第一个集市,修车行门口摆了个小摊,铺着块蓝布,上面摆着些装着向日葵种子的小布包,布包上是丫蛋和福利院的孩子们绣的星轨图案。“这是‘念想种子’,”丫蛋站在摊前,像个小掌柜,“种在土里能长出会发光的花,把思念带给远方的人。”
有个拄着拐杖的老奶奶凑过来,拿起个布包,摸了摸上面的星轨:“这花纹……像极了我家老头子当年在部队刻的记号。”她从怀里掏出个褪色的手帕,里面包着半颗子弹壳,壳上的刻痕竟和布包上的星轨完全吻合,“他说当年在黑石山打仗,有个战友总帮他刻记号,说这样就不会走散。”
赵磊的心猛地一跳,接过子弹壳仔细看,壳底刻着个模糊的“王”字。“您家大爷……是不是左胳膊上有块疤?”
老奶奶愣了愣,随即红了眼眶:“是!你怎么知道?他说那是救一个小姑娘时被流弹擦的……”
丫蛋突然想起布偶肚子里的纸条,连忙跑回阁楼拿来,展开一看,纸条末尾果然画着个小小的子弹壳,旁边写着:“老张的记号,可别弄丢了。”
“是王大哥!”丫蛋的声音带着哭腔,“这是他留给您家大爷的!”
那天,老奶奶把子弹壳留给了他们,说:“老头子走的时候还念叨着,说欠那位战友一顿酒。现在把这壳留下,就当他们在这儿喝上了。”赵磊找了个小盒子,把子弹壳和王大哥的镰刀、军用水壶放在一起,盒子里一下子挤得满满当当,像个挤着温暖回忆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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