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手的时候,胳膊像灌了铅。
雷角在额头闪了一下,紫光断断续续,像是快没油的灯。刚才那个“显”字耗得太多,现在连站稳都费劲。我知道不能停,第三个字必须写出来,不然那些刚炸开的画面会重新糊上灰。
谢清歌的手还在我的手腕上。
她没说话,但我能感觉到她的气在往我体内送。不是多暖,就是一股细流,压着我不让我往下沉。黑袍人站在旁边,锈剑插在地上,剑柄上的红布轻轻晃了一下,像风吹过,可这里根本没有风。
我闭眼。
再睁眼时,我没用雷角写字了。
我把它当成针,朝着“显”字中间扎下去。
不是划,是刺。
那一瞬间,整条长廊猛地一抖。不是震动,是里外翻了个个儿。墙、地、顶全都裂开,数据流像被撕烂的布条,一块块往下掉。底下露出的东西不一样了——不是代码,也不是画面,是一层底色,像是最开始写这个世界的墨。
然后,我看到了。
一个小道童蹲在丹炉边,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袍子,手里拿着火钳拨炭。炉火映在他脸上,额前有一点青光,很淡,但一直在跳。那是我的雷角,还没断的时候。
太上老君站在旁边,背着手,低头看他。
他笑了,伸手拍了拍那小道童的肩:“这炉丹要是成了,你就能去人间玩玩了。”
声音不高,但听得很清楚。
我没有动,也没出声。可胸口突然堵得厉害,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那里,上不去也下不来。我认得那个场景,认得他说的每一个字。三百年前的事,我一直以为是梦。
原来不是梦。
是我被封进去之前,最后记得的一句话。
画面还没完。
突然,一道冷光从虚空中切进来,盖住了老君的脸。一个没有五官的影子浮在半空,声音像铁片刮石头:“不,他要当我的容器。”
话音刚落,老君抬头。
他没说话,只是抬起手,轻轻一挥。
那道冷光直接炸开,碎成无数黑点,散了。
接着,老君看着小道童,语气一点没变:“容器?他可是我最得意的作品。”
说完,画面停住。
我也停住。
右手的小指突然抽了一下,那种感觉熟悉得要命。三百年前被天雷劈中那天,也是这只手指先动,然后整个人才倒下去。那时候我以为自己死透了,没想到这段记忆一直埋在下面,被系统一层层盖住了。
我不是谁随手抓来的替身。
我是有人盼着去人间走一趟的。
谢清歌没松手。
她还是扶着我的胳膊,但我能感觉到她的手指紧了那么一下。她没看我,眼睛盯着刚才那幅画面消失的地方,眼神不像刚才那么冷。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不是工具,也不是备份,我是被亲手做出来的人。
黑袍人没动。
他依旧拄着剑,头低着,看不清脸。可那把锈剑忽然震了一下,剑身上的“法则重构”四个字亮了一瞬,最后一个“构”字边缘掉了点光,像是被风吹散的灰。
我张了嘴,想说什么,可嗓子干得发不出声。
这时候,长廊又开始变。
不是抖,是长。两边的墙往后退,头顶的裂缝拉得更宽,数据流从四面八方涌进来,不再是乱的,而是顺着某个方向走。像是有根线在拉它们,一条一条归位。
我看到新的画面浮现。
还是那个小道童,在丹房里扫灰。老君坐在案前,手里拿着一枚符纸,吹了口气,递给他:“拿着,以后遇到麻烦,就烧了它。”
那符纸是黄的,边角有点卷,上面画的不是咒文,是一个歪歪扭扭的“安”字。
我没见过这张符。
但在药摊底下那个暗格里,有一张烧剩的角,颜色一样,边也卷了。我一直以为是以前哪个客人落下的,还拿它垫过药罐。
现在我知道了。
那是他留给我的。
画面再跳。
小道童站在南天门外,穿着一身新袍子,雷角完整,腰间挂着个小葫芦。老君站在云头上,对他摆手:“别闯祸,早点回来。”
他没说“下凡历劫”,也没说“渡厄重生”。
他就说了一句:“早点回来。”
然后我就看见自己点头,笑着转身,踏进云层。
那不是贬谪。
那是出远门。
我的呼吸变了。
不是急,是深。一口一口往下压,像是要把刚才看到的东西全吞进去。三百年的日子在我脑子里转,每一天都是假的。我不是因为偷吃金丹被打下来,也不是魂飞魄散后被捡回去重装。我是被人送下来的,带着嘱咐,带着保命的东西,带着一句“早点回来”。
结果我在这儿当了三百年NPC,数铜板,卖假药,被人叫老头。
而他们管这叫清洗,叫测试,叫稳定系统。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
掌心全是汗,混着血,黏在雷角根部。它还在闪,比刚才亮了一点,像是回应什么。我知道它不是系统给的,也不是bug,它是本来就在那儿的东西,只是被压得太久,差点忘了怎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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