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角插在地里,尖端还在微微震。我跪在地上,手撑着地面,胳膊发抖。刚才那一下像是把全身的力气都抽走了,连呼吸都费劲。
头顶的紫色极光慢慢变弱,洒下来的光像水一样流过碎石和裂痕。那些飞散的法则碎片已经不见了,全被雷角吸进来又排出去,最后顺着星海的脉络汇成一圈圈波纹,往中间塌陷。
地面开始动。
一块石头从裂缝里顶上来,灰白色,表面光滑,像是刚从地底长出来。它越升越高,最后停在半空,稳稳立住。碑面慢慢浮出一个字——“雷”。
我认得这个字。不是刻的,也不是写出来的,是直接从石头里渗出来的,带着点紫光,一笔一划像是活的。
这就是新立的法则碑。
我喘了口气,伸手去拔雷角。断口还在,但握在手里比之前稳多了。它不再乱抖,也不再往外窜电,像是终于听我的话。
谢清歌站在我旁边,一只手搭在玉箫上。她没说话,眼睛一直盯着天上。
我也抬头看。
天不一样了。
原本这片星海是黑的,上面飘着银蓝的光点,像夜晚的河。现在那层黑像纸一样裂开一道口子,边缘不整齐,像是被什么硬撕开的。口子里透出光,不是星海的光,是红的,混着黑烟,还有火。
透过那道缝,能看到一座城。
长安。
血雨还在下,街道上全是倒着的人,有的已经变成干尸,有的还在爬。城中心那座高台还在,上面画着巨大的阵法,很多人绑在柱子上,身上插着管子,血被抽出来流进阵眼。
那是玄霄子的血祭阵。
我没见过这阵法启动全过程,但我知道它在干什么。它在吃人,把活人的精气、魂魄、血脉全炼成一股力,推仙门飞升。三百年来,他一直在准备这一天。
而现在,阵法已经转到第八圈。每一圈代表完成一成。八圈,就是八成。
还剩两成。
只要再杀两成人,阵就成了。
我喉咙发紧。
谢清歌低声说:“那是……真的?”
我没答。这不是幻象,也不是记忆回放。这是实时的。旧三界还没彻底崩,但已经在塌了。我们脚下这片新界,是靠着星海撑起来的一块隔离带,可一旦血祭完成,整个规则体系都会被重写,这里也会跟着炸。
黑袍人拄着锈剑,站在碑侧。他的左腿还是半透明的,但裂痕停了,边缘泛着一层金线,像是被什么补过。
他盯着天空那道裂口,看了很久。
然后他说:“八十了。”
我和谢清歌同时转头。
“血祭阵。”他声音很平,没有起伏,“已完成八成。他们已经开始用核心容器。”
我心里一沉。
核心容器不是普通人。是像我这样,被封过魂、改过命、打过烙印的“材料”。赵铁柱就是被扔进去当引子的。现在阵法到了最后阶段,必须用这类人做燃料,才能打通三界通道。
也就是说,他们已经开始找我了。
而且……可能已经找到了替身。
我低头看雷角。它安静地躺在掌心,温温的,像是睡着了。可我知道,只要玄霄子那边感应到雷之法则成型,他立刻就能定位到这里。
时间不多了。
谢清歌忽然往前走了一步,站到我前面。她没回头,只说:“你还站得住吗?”
我撑着膝盖想站起来,结果腿一软,差点栽下去。右臂的裂痕还在,虽然蓝光退了,但皮肤底下像是有根针在扎,一跳一跳地疼。
“能。”我说,“死不了。”
她没理我,手按在玉箫上,指尖蹭了下笛孔。她没咬破手指,也没涂血,但我知道她随时能吹。
黑袍人慢慢走到碑前,抬起手,摸了下“雷”字。
碑面微微一震,像是回应他。
“你做了不该做的事。”他说,“立新法则,等于在系统里打了个洞。旧规则会反扑,而且是全力扑杀。”
我咳了一声,嘴里有点腥味。“那又怎样?我不立,他们就把我们都炼成药引。”
“问题是,”他转过身,看着我,“你现在是这块区域的规则节点。你活着,碑就立着;你死了,碑塌,新界崩,所有人陪葬。”
我愣了一下。
原来这才是代价。
我不是单纯掌握了雷之法则,我是成了它的锚点。就像当年他们把我封进游戏当NPC一样,现在我自己变成了一个“活体服务器”,撑着这片空间不塌。
如果我倒下,一切都完。
谢清歌回头看我一眼,眼神变了。她大概也明白了这意味着什么。
黑袍人把锈剑插进地里,扶着剑柄站直。“他们不会给你喘息的机会。血祭阵每推进一成,现实扭曲就会加重。等到最后一成,所有被封印的器傀都会苏醒,包括……你那几位老熟人。”
我没问是谁。
我知道他会说谁。
玄霄子不会一个人来。他会带着当年一起杀我的人,全都炼成不死不灭的傀儡,踏着血路杀到这里,把我的魂抽出来塞进鼎里,完成最后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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