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现在，连站都站不稳。
我低头看雷角，手指一根根收紧。
突然，碑身震动。
不是大震，是那种细微的、持续的颤，像是心跳。紧接着，地面裂开几道细缝，从碑底延伸出去，像蜘蛛网一样铺开。
天空的裂口也变了。
红色褪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灰白，像是信号不良的屏幕。画面闪了几下，换成了另一处场景。
终南山。
山头已经被削平，露出底下巨大的金属结构，像是某种机器的核心。山上站着很多人，穿仙门制服，围着中央一根石柱。柱子上绑着一个人，脸看不清，但穿着灰布袍，腰间挂着七个葫芦。
是我的衣服。
可那人不是我。
我清楚记得自己在这里，刚刚立完法则碑，累得快散架。那柱子上是谁？
谢清歌盯着那画面，眉头皱紧。“他们在造你。”
我懂她的意思。
他们在用我的皮囊、记忆、气息，捏一个假的“陈守一”，放进血祭阵当祭品。哪怕我不是真身，只要足够像，就能骗过系统，让阵法继续运转。
但这招有个前提——真正的我不能存在。
所以他们会来杀我。
而且很快。
黑袍人忽然抬手，指向碑顶。
我抬头。
“雷”字正在变色。紫光一点点褪去，边缘开始发黑，像是被火烧过的纸。
“有人在污染法则。”他说，“从内部。”
我心头一跳。
低头看雷角。
它还在手里，温度正常，也没有异动。可当我集中精神去看，发现角尖内部有一丝极细的红线，正慢慢往深处爬。
像是被人种了什么东西。
我猛地攥紧。
谢清歌一步跨过来，抓住我手腕。“别运功！可能是陷阱！”
我没松手。
我能感觉到，那根红线不是攻击，是信号。它在传东西进来，一段一段的，像是密码。
我闭上眼，试着顺着那股劲往下探。
一瞬间，脑子里炸开一句话：
【卯时三刻，西市布行会炸】
我睁眼。
是情报。
系统的每日情报局，又来了。
可今天还没到零点。
怎么会刷新？
我再看雷角，那根红线动了一下，接着又传进来一条：
【藏经阁第三层有本假《道藏》】
两条了。
第三条呢？
等了几秒，没有。
只有两条。
系统出问题了。要么是被干扰，要么是……有人在用别的渠道往里面塞情报。
黑袍人看着我，眼神冷了下来。“你收到什么了？”
我张嘴，还没说。
天空的裂口猛地一抖。
画面变了。
这次是青阳镇。
我的药摊还在，铜板摆了一桌。风一吹，铜板哗啦响。镜头慢慢移，扫过街角、屋檐、井口。
最后停在井边。
井沿上，放着一颗糖豆。
红色的，裹着亮晶晶的壳。
是我装在药葫芦里的那种。
我浑身一僵。
那是我每天吃的糖豆。不是用来卖的，是系统给的补剂，能压住体内数据裂痕。我一直随身带着，从不离身。
可现在，它出现在井边。
说明有人去过我住的地方。
翻过我的东西。
甚至可能……等过我。
谢清歌察觉到不对，顺着我的视线看天。“谁放的？”
我摇头。
但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们已经摸清了我的生活轨迹，知道我每天做什么，去哪里，吃什么。他们甚至可能知道了系统的存在。
而最可怕的是——
那颗糖豆，是新的。
不是我掉的，也不是过期的。
是刚做的。
有人，在模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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