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恩是医科大学五年级实习生,踏入布莱克医院的第一天,就被空气中弥漫的气息呛得胸口发闷——那是浓烈的消毒水味里,混着一缕若有似无的焦糊味,冷冽又诡异,像有无数阴魂在暗处窥伺。带教医生索恩将一份厚重的档案塞进他手里,脸色凝重得近乎发黑:“你的工作是整理积压病例,记住,别碰三楼高压氧舱室的任何东西,更别问一年前圣诞夜发生的事。”
雷恩心里犯疑,后来从护工们的窃窃私语里,才拼凑出那桩被医院刻意掩盖的惨案:一年前的圣诞夜,19岁女孩艾莎因突发呼吸困难入院,接受高压氧舱治疗时,因医院设备老化未及时检修、医护人员擅离职守离岗,氧舱突发故障起火,艾莎被活活焚死在舱内,尸体焦黑难辨。医院为掩盖失职罪行,砸重金封锁消息,篡改治疗记录,对外只谎称艾莎抢救无效死亡,连给家属的赔偿都极尽敷衍,更别提公开道歉。从那以后,布莱克医院就成了小镇人避之不及的地方,只有实在走投无路的患者才会来,而那缕焦糊味,仿佛成了艾莎冤魂的印记,日日在医院里飘荡。
雷恩的日常被厚重的病例填满,每日在阴冷的档案库房里翻找整理,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时,总像触到一片灼热,耳边偶尔还会响起细碎的、若有似无的呜咽声,让他脊背发凉。转眼又至圣诞,暴雪席卷小镇,天地间被白雪裹成一片死寂,街灯昏黄的光晕在积雪上拖出长长的冷影,寒风呼啸着撞在医院的铁门上,发出“哐当哐当”的闷响,像亡魂在拼命拍门,凄厉又绝望。
平安夜当晚,雷恩陪索恩在医院值班,深夜十一点,两人饿得发慌,雷恩裹上厚厚的羽绒服,踩着及踝的积雪往对面的小酒吧走去。积雪被踩得“咯吱咯吱”作响,在死寂的街道上格外刺耳,像是骨骼碎裂的声音,整条街空无一人,只有狂风卷着雪粒打在脸上,疼得钻心,连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酒吧里只有老板守着一盏暖灯,雷恩买了两份热汉堡和两杯热咖啡,揣在怀里保温,待午夜的圣诞钟声沉沉敲响,便匆匆转身返程。刚走到医院大门前,一道纤细的白色身影骤然撞入视线,吓得他猛地顿住脚步,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雪地里站着个女孩,身着单薄的白色病号服,衣摆处凝着暗褐色的焦痕,像是被烈火灼烧后留下的印记,金色的长发凌乱地贴在惨白如纸的脸颊上,左嘴角一颗小小的美人痣在死寂的肤色映衬下,格外扎眼。她的双眼空洞得没有丝毫焦点,死死盯着医院三楼的方向,身形僵直如雕塑,周身萦绕着一股刺骨的寒意,几乎与身后的白雪融为一体,仿佛是从冰雪里凭空凝结而成。
“小、小姐,天这么冷,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雷恩的声音发颤,冷汗顺着后背滑落,“我是这家医院的实习生,带你去里面取暖好不好?或者我给你倒杯热水暖暖身子?”
女孩毫无反应,仿佛他是透明的空气,对周遭的一切都漠不关心。雷恩壮着胆子,又往前挪了两步,再次开口询问她的来历,她才缓缓启唇,声音轻得像雪落,却带着焚骨蚀心的寒意,一字一句地说:“我在等人,你看见他了吗?”
“等、等谁?”雷恩攥紧怀里的汉堡,指尖冰凉,心脏狂跳不止,目光下意识地看向三楼——那是高压氧舱室的方向。
“我在等人。”女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机械地重复着这句话,眼神依旧死死锁着三楼的方向,语气平静得诡异,“他进去好久了,还没有出来。”
一股莫名的恐惧顺着脊椎往上爬,雷恩只觉得浑身发冷,再也不敢多问一句,转身就往医院里冲,厚重的大门关上的瞬间,身后还飘来一句轻得像叹息的低语:“我在等人……”
回到值班室,雷恩攥着汉堡的手还在不停发抖,脸色惨白如纸。索恩看他这副模样,只是沉沉叹了口气,眼底满是了然,却半句多言都没有,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种诡异的状况。
一年后,雷恩凭借优异的表现,顺利留在了布莱克医院任职,可医院里那股消毒水混着焦糊的怪味,依旧日日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三楼的高压氧舱室更是成了全院人避之不及的地方,白天都透着阴恻恻的寒气。又是一年圣诞夜,暴雪比去年更烈,天地间一片白茫茫,连街灯的光晕都被大雪掩盖,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冷寂。雷恩在酒吧和朋友小聚,散场时才发现随身的公文包落在了办公室里,包里装着重要的病例资料,他只得硬着头皮,再次踏雪前往医院。
离医院大门还有十几米远,雷恩就看见了那道熟悉的白色身影——还是她,病号服上的焦痕愈发清晰,脸色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灰败,仿佛一触就会碎裂,她依旧定定地站在雪地里,空洞的眼眸始终锁着三楼高压氧舱室的方向,像一尊守在地狱门口的雕像,执拗地等待着一个永远不会出现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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