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看到了那场燃烧星海的惨烈战争,但视角更加宏大。无数辉煌的星眷者文明造物(星舰、浮空城、星门塔)与形态各异、却同样强大的盟友(其中似乎有巨龙的虚影、元素生命的辉光、乃至某些难以名状的伟大存在)并肩作战,对抗着无边无际的、由扭曲灵械与漆黑魔念混合而成的恐怖洪流。
——他看到了几道顶天立地、周身环绕着如同星河般璀璨光辉的伟岸身影(星神?),祂们挥手间,星辰生灭,法则更易,与数个体积堪比星域的、完全由腐败血肉、破碎金属与蠕动数据构成的不可名状之物激烈对抗。战斗的余波撕裂了空间,贯穿了维度。
——他看到了悲伤与决绝的一幕:其中一位星神般的存在,似乎为了保护什么,或者为了封印什么,主动崩解了自身的神躯与权柄,化作无数道流光散落星海,其中一道最为核心的流光,依稀形成了星钥的轮廓……而在崩解的最后瞬间,那位存在仿佛朝着李戮所在的“未来”方向,投来了一道跨越无尽时空的、充满了希冀与警示的“目光”。
——更多的,是关于“权柄”本身的理解碎片。星主权柄,并非单纯的力量,而是一种对“星辰法则网络”的“管理权限”与“定义资格”。完整的权柄,可以调节星辰运转,引导生命演化,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定义一片星域的物理常数与能量流向。它的破碎,导致了星门网络失控、星辰之力紊乱、许多依赖其存在的上古文明设施与生物陷入沉寂或变异。
——在这些记忆碎片的最边缘,李戮还捕捉到了一些极其隐晦的、关于“观察者”的零星记载。似乎在上古某个更早的时期,星眷者文明就曾察觉并记录过某种“非本宇宙”的、具有高度“信息采集”与“模仿学习”特性的“游荡观测单元”的存在,但对其来源和目的语焉不详,只留下了“非敌非友,谨慎接触,严防信息泄露”的古老箴言。
这些信息的冲击力是巨大的。李戮花了很长时间才勉强消化,心神回归时,额头上已布满冷汗。但他对星海的历史、对自身的使命、对潜在的敌人,都有了更加清晰(尽管依旧破碎)的认识。混沌星璇似乎也因为吸收了这些信息中蕴含的古老道韵与法则碎片,运转得更加圆融,与星钥印记的联系也越发紧密,隐隐有进一步质变的迹象。
就在李戮准备趁热打铁,尝试引导混沌星璇与星钥进行更深层次的结构性共鸣时——
“嗡——!”
洞府外围,由凌无影和石魁布下的、最外层的一道隐秘预警禁制,突然发出了极其轻微、却直刺灵魂的震动!并非被暴力触发,更像是……被某种极其高明、非实体接触的方式,“扫描”或“感知”到了存在!
几乎在同一时间,正在深度冥想中尝试解析数据阴影的韩影,身体猛地一颤,豁然睁开了眼睛!眼中充满了惊骇与难以置信!
“又来了……那种感觉!”韩影的声音通过众人预设的精神链接,直接在所有人脑海中响起,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栗,“比上次在星舰上还要清晰!就在外面!它在‘看’我们!不是简单的扫描……它在……‘分析’我们的能量结构、闭关状态、甚至……阵法的运行逻辑!它学得很快!”
李戮瞬间从深度入定中惊醒,混沌星力本能地弥漫开来,护住周身,星钥印记光芒流转,警惕地“望”向预警传来的方向。
凌无影的身影几乎在预警响起的刹那,便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裂缝入口附近,无影剑已然在手,剑意含而不发,却将那片区域的空间隐隐锁定。
焚狱也从外部星尘云中急速返回,龙瞳中紫焰跳跃,低吼道:“外面没看到实体!但星尘云的流动……在预警区域附近,出现了极其不自然的、违反常规能量分布的‘数据化褶皱’!就像……平静水面上被无形的探针划过留下的痕迹!”
石魁、云芷、蓝灵儿也迅速聚集到李戮身边,结成简单的防御阵型。闭关中的雷昊和姜雨柔也被惊醒,气息虽有些不稳,但也立刻做好了战斗准备。
短暂的惊疑过后,李戮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星钥传来的感应中,充满了被“解析”和“记录”的厌恶感,但并未有直接的攻击意图。那个“观察者”,似乎依然在遵循着它“观察、学习、记录”的本能,并未立刻发起攻击。
“加强内部隐匿和心灵防护!不要主动攻击,以免暴露更多信息!”李戮迅速下令,“凌兄,焚狱,注意警戒,但不要将神识或感知过度外放,防止被反向解析!”
众人依言行事,将防御重心转为对信息泄露的防护。
那种被“窥视”的感觉时强时弱,如同一个耐心的、无形的幽灵,在洞府外围缓缓游弋,尝试着从各个角度“理解”这片区域,理解他们布下的阵法,理解他们散发出的能量气息。它似乎对李戮的混沌星力和星钥印记最为“感兴趣”,那种“分析”的意图几乎要化为实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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