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弟在蜀中,定当以礼乐教化蛮夷,宣扬陛下仁政!”蜀王朱椿性情温文,语气恳切如书斋论道。
“臣性子直,却晓得‘君为臣纲’!”湘王朱柏叩首极重,红着脸道,“陛下让臣守湘地,臣便守好湘地;让臣省民力,臣便绝不多征一文钱!若有二心,天诛地灭!”
周王朱橚连忙附和:“陛下与诸弟骨肉相连,臣等自当同心同德。臣在开封,定劝课农桑,让百姓吃饱穿暖,不负陛下体恤。”
代王、谷王等年轻藩王更是激动,几乎要指天誓日:“臣等谨遵圣谕,绝无二心!”
一时间,奉天殿内效忠之声此起彼伏,气氛显得无比“和谐”。太子朱雄英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低声对长宁道:“妹妹,诸叔父言辞恳切,似是真心拥戴。”
朱长宁微微垂眸,指尖划过朝服蟒纹,轻声道:“兄长,燕王叔句句回应陛下所嘱,甚至主动提‘削冗兵’,看似恭顺,实则字字占尽先机——既表了忠,又显了守边之重。宁王叔点出‘控弦数万’,是示实力,亦是探底线。”
朱标抬手虚扶诸王,脸上露出欣慰笑容:“众位王弟请起。有尔等这番心意,朕心甚慰!朱家天下,必能千秋万代!偏殿已设家宴,今日暂去国礼,只论兄弟,一叙家常。”
“谢陛下恩典!”诸王再次叩谢,起身时皆松了口气。
内侍引诸王往偏殿去,朱标在朱雄英与朱长宁的搀扶下起身,望着弟弟们的背影,忽然轻轻咳嗽两声。朱雄英连忙递上暖帕,低声问:“父亲,您觉得他们……”
“雄英,长宁,”朱标缓缓摇头,目光深邃如寒潭,“你们要记着,古往今来,誓言最是易得,亦最是易破。昔年管蔡与周公同出文王,誓言旦旦,终因权力而反;汉之七国皆刘氏宗亲,亦因削藩而作乱。今日之言,听听便好。真正的忠诚,不在言辞,而在行动——尤其在利益攸关之时。”
“父皇所言极是。”朱长宁颔首,“削藩触及根本,今日的‘和谐’,不过是未到分晓时。”
朱标望向殿外湛蓝天空,悠悠道:“走吧,去家宴。”
偏殿内,宴席早已备好。朱标卸下龙袍威严,换了常服,以长兄身份坐于主位,亲手为诸王布菜。“尝尝这道清蒸鲈鱼,是玄武湖的新捕的,和当年父皇赏给咱们的味道一样。”
朱棣连忙起身接了,笑道:“陛下记性真好!当年父皇赐鱼,陛下还把鱼刺挑干净了给臣吃呢。”
“十七弟还记得吗?”朱标看向朱权,“你幼时不爱吃鱼,总说有腥味,朕还哄你‘吃鱼能明目,可看清棋盘上的陷阱’。”
朱权端起酒杯,难得露出笑意:“臣怎敢忘?后来臣棋艺精进,还多亏陛下当年的教诲。”
湘王朱柏挠头笑道:“陛下恕罪,臣当年追兔摔跤,还哭着要父皇抱,让陛下笑话了。”
“孩童天性罢了。”朱标朗声大笑,殿内气氛愈发温馨。
可这温馨之下,却有一道无形的墙。朱棣端起酒杯:“陛下,臣弟敬您一杯,愿陛下龙体安康,大明国泰民安!”
诸王纷纷举杯,将“粮草”“兵权”“护卫”等敏感词,尽数淹在酒液里。笑容背后,是小心翼翼的试探,是各自心中的权衡——谁都清楚,今日的家常话,换不来明日的利益让渡。
宴罢,诸王谢恩离去。朱标站在乾清宫台阶上,望着他们的车驾消失在宫道尽头,秋风吹动衣袂,带着刺骨的凉意。
“他们都回去了。”朱长宁不知何时立在他身侧,轻声道。
“嗯。”朱标应了一声,沉默片刻,道,“传朕旨意,赏赐诸王的礼物再加厚三成。特别是燕王和宁王——他们镇守边关,辛苦。”
“是。”朱长宁明白,这厚赏是柔,是安抚,更是试探。
朱标望着天边渐沉的落日,喃喃道:“柔能抚一时,却抚不了一世。该来的,总会来的。”
寒风卷着残叶掠过阶前,如无声的警示,在这新朝初立的冬日里,埋下了伏笔。
次日辰时,文华殿内暖意融融,却压不住一丝若有若无的凝重。朱标仍着常服,仅在腰间束了条玉带,端坐于殿中紫檀木案后,案上摊着厚厚一叠奏报——皆是户部、兵部递上来的藩国情形。朱雄英、朱长宁分坐两侧,徐辉祖、耿炳文等重臣立在阶下,而诸王则按序立于殿中,昨日家宴的轻松早已烟消云散,个个垂手敛目,屏气凝神。
“昨日家宴叙了旧,今日便论正事。”朱标指尖轻叩案上奏报,声音不高,却让殿内瞬间静得能听见烛火噼啪,“朕看了各部奏报,诸藩在任上,有尽心之处,也有疏漏之处。今日不说虚话,只论实事——既是兄弟,更该知无不言;既是君臣,更该守规矩、明本分。”
他目光先落在燕王朱棣身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四弟镇守北平,抵御北元,劳苦功高,朕知。但兵部奏报,北平护卫现有三万二千余人,父皇当年定的额数是两万——超了三千,这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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