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躬身道:“王爷,属下以为,王爷可采取拖延策略。先是上表称病,请求暂缓执行削减护卫事宜,观察朝廷和其他藩王的动向。若其他藩王纷纷响应,王爷再按诏书要求削减护卫,也为时不晚;若其他藩王有异议,王爷再联合他们,共同向朝廷施压。”
朱权眼前一亮,说道:“就这么办。传我命令,即刻草拟表章,称本王偶感风寒,身体不适,请求暂缓执行削减护卫事宜。同时,令‘朵颜三卫’加强戒备,以防朝廷突然发难。”
赵玉躬身应道:“王爷英明!属下这就去办。”
云南岷王府内,岷王朱楩正与麾下官员在殿内议事。云南地处边陲,少数民族众多,向来与朝廷联系较少,朱楩接到诏书后,心中充满了疑虑。
“诸位,皇兄的诏书,你们怎么看?”朱楩看着殿内的官员,轻声问道。
一位老臣躬身道:“王爷,陛下此举,名为‘恩旨’,实则削藩。他准诸王入京奔丧,是为了全兄弟之情;削减护卫,是为了削弱藩王的实力。如今太祖新丧,陛下初立,北伐大捷的威望正盛,我们若公然抗旨,只会自寻死路。”
另一位官员补充道:“王爷,云南地处边陲,民族众多,局势复杂,护卫本就承担着镇守地方、安抚民众的职责。若削减过多护卫,恐会引起少数民族的不满,导致地方动荡。王爷可上书朝廷,说明云南的特殊情况,请求保留足够兵力以安抚地方。”
朱楩点了点头,说道:“你们所言极是。云南的情况与内地不同,护卫不能削减过多。你们即刻草拟两份文书,一份是谢恩表,表达对陛下的感激之情,说明岷王府将遵旨削减护卫;另一份是奏折,详细说明云南的特殊情况,请求陛下保留足够兵力以安抚地方。”
官员们躬身应道:“王爷英明!”
南京奉天殿内,朱标坐在龙椅上,翻阅着各地藩王的谢恩表和密探送来的情报。徐辉祖、耿炳文、朱雄英、长宁等人侍立在旁,神色严肃。
蜀王的谢恩表中写道:“臣弟椿谨奏:陛下登基,布仁政于天下,减护卫以苏民困,臣感佩涕零。蜀地承平,无需重兵,臣愿率先裁撤半数护卫,使彼等归乡为民,共享太平之福。臣椿谨守臣节,永为陛下屏藩,伏望陛下圣安。”
朱标看完表章,笑着对徐辉祖道:“二弟果然是‘蜀秀才’,识大体,顾大局,四弟虽性情刚烈,却也忠诚可嘉,他能主动将精锐护卫转荐给五军都督府,可见其无私之心。”
长宁笑着道:“父王,湘王叔父向来忠于朝廷,此次响应,也是意料之中。只是燕王、宁王那边,恐怕还需要父王多费心思。”
朱标点了点头,沉声道:“朕知道。燕王素有谋略,宁王手握重兵,他们不会轻易顺从。但只要其他藩王都能响应,他们孤掌难鸣,也不敢公然抗旨。诸位,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大部分藩王都已表示顺从,同意削减护卫,这是个好消息。”朱标放下手中的文书,看着众人,缓缓说道,“蜀王、湘王主动响应,为削藩之策开了个好头;代王、谷王等年轻藩王,见大势所趋,也纷纷顺从;周王、齐王、岷王虽各有心思,但表面上也遵旨行事;唯有燕王、宁王,态度微妙,或讨价还价,或拖延观望,需多加留意。”
徐辉祖躬身道:“陛下,燕王在北平暗中保留精锐,宁王以生病为由拖延执行,他们的心思不言而喻。臣建议加强对北平、大宁的监视,同时令兵部、五军都督府加快落实削减护卫事宜,不给他们拖延的机会。”
耿炳文补充道:“陛下,燕王、宁王手握重兵,若他们暗中勾结,恐会对朝廷构成威胁。臣建议调遣部分京营兵力,前往北平、大宁附近驻扎,以示威慑,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朱雄英上前一步,说道:“父亲,祖父临终前曾嘱咐,藩王是隐患,需徐徐图之。如今削藩之策已初步推行,不宜操之过急。若调遣京营兵力前往北平、大宁附近驻扎,恐会引起燕王、宁王的警惕,甚至逼他们起兵反抗。不如先静观其变,待削减护卫事宜落实后,再做打算。”
长宁也说道:“父王,哥哥所言极是。燕王、宁王虽有不满,但目前尚无公然抗旨之举。我们可继续派密探监视他们的动向,同时通过文书往来,不断催促他们落实削减护卫事宜。若他们始终拖延或阳奉阴违,再采取进一步措施也不迟。”
朱标点了点头,说道:“削藩之事,关乎大明社稷安危,需谨慎行事,不可操之过急。朕意已决,暂不调遣京营兵力前往北平、大宁附近驻扎,继续派密探监视燕王、宁王的动向,同时令兵部、五军都督府加快落实削减护卫事宜,务必在三个月内完成。”
众人躬身应道:“臣(儿臣)遵旨。”
朱标看着众人,继续说道:“诸王入京奔丧的日子即将到来,礼部需尽快拟定仪注,确保诸王分批入京,事毕即返,不得滞留。同时,加强京畿防务,严密监视诸王在京的活动,以防他们暗中勾结图谋不轨。”
礼部尚书躬身道:“臣遵旨,必定尽快拟定仪注,确保万无一失。” 。
此时的南京城,国丧的悲伤尚未完全消散,一场没有硝烟的权力博弈,却已进入白热化阶段。各地藩王的心思,如同迷雾一般,笼罩在大明的疆域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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