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还有下一个?!”赵满堂倒吸一口冷气,整个人差点原地蹦起来,“第…第二个?!”
“祭品嘛,”迟闲川的语气恢复了那种令人抓狂的平淡,仿佛在讨论菜市场的萝卜,“一个哪里够用?就像熬药,一剂引子不够分量,得加。要是我动手……”他忽然侧过头,唇角勾起一个在赵满堂看来极其不怀好意的弧度,目光上下扫视着他,“满堂。”
“在!”赵满堂被喊得一个激灵。
迟闲川慢悠悠地拖长了调子,眼神意味深长:“我看你就不错嘛。天生衰神附体的体质,阴差阳错能避开各种绝处,又总是能撞上各种‘机缘’,这种‘死不了又总倒霉’的特质,在某些邪门歪道那儿,可是绝佳的‘引子’材料,耐造得很啊…”
话音未落,赵满堂已经脸色惨白,“嗷”地一声尖叫,像只受惊的兔子猛地蹿到了距离迟闲川最远的墙角根。他浑身哆嗦得像打摆子,连带着刚刚捂得严严实实的裤兜也兜不住,几张红票子“啪嗒啪嗒”掉在地上。
“我…我可…我警告你啊!靠…靠…近我…会…会…会…会…倒血霉的!大血霉!天崩地裂的那种霉!”他指着迟闲川,声音抖得不成调,语无伦次地威胁着,或者说警告更贴切。
“噗嗤——”一旁的刘鹤山终于没能忍住,捂嘴笑出声来。他弯下腰,把散落的钱捡起来,笑着塞回腿软得快站不住的赵满堂手里:“满堂啊,瞅你吓得!闲川逗你玩呢!”
他一边笑一边摇头:“你跟闲川认识多少年了?他什么样你不知道?他就是看你刚才数钱那嘚瑟劲儿,给你降降温!”
“会怎么样?”迟闲川实在憋不住了,肩膀耸动着低低笑出声,黑眸里盛满了促狭,“会上树还是会钻地洞?我说满堂啊,你都多大的人了?就你这胆子,”他抬手指了指赵满堂心脏的位置,“是不是出生那晚落医院保温箱里没带出来,让护士当医疗废物给处理了?到现在还没长回来?”
墙角的小白似乎也被这动静吸引,伸了个懒腰,迈着猫步优雅地走向赵满堂。就在它距离赵满堂脚尖还有半米远时——
“妈呀——!”赵满堂又是一声凄厉的尖叫,条件反射般地蹦了起来,脑袋差点撞上低矮的廊檐。
这动静引得迟闲川和刘鹤山又是一阵闷笑。
被这么一打岔,赵满堂也终于回过味来——川哥又在耍他!他那被吓飞的魂儿勉强归了位,只是脸色依旧不太好看。他接过刘鹤山再次塞过来的钱,宝贝似的重新揣好,狠狠瞪了一眼笑容满面的迟闲川,没好气地控诉:
“川哥!你这人太不道德了!人吓人吓死人知道不?老这么吓唬我,万一真把我吓背过气,两眼一翻蹬腿去了,谁给你管这月涧观?谁给你守着这堆破瓦木头?谁给你当牛做马?凑假胆子?那玩意儿顶用吗?一吓就软成一滩泥,还不如直接躲你身后去!至少你比那假胆子结实多了!”
刘鹤山乐呵呵地点头,看着这一对年轻朋友互动,眼神慈和得像看自家孩子:“满堂这话在理。说到底啊,咱月涧观的门脸和定海神针,那还得是闲川。”
迟闲川站起身,拍了拍刚才坐着染上的一点点灰尘,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把全身骨骼拉扯得咔吧作响:“哎,别介啊鹤山叔,你可别夸我。”他拖长了调子,又恢复了那副对一切兴致缺缺的模样,“这年头,当个定海神针多累人啊?我还没过够我的清闲日子呢。躺着晒太阳撸猫数钱……多好,谁爱动谁动去。”差点把内心爱好说出来了。
赵满堂看着他这副懒到骨子里的德行,简直没眼看,脱口吐槽:“懒死你算了!”说罢,也不管迟闲川的反应,气呼呼地转身就往观门外的院子角落走去——他的小电驴就停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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