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持续到凌晨,整个战场一片狼藉。红星闪闪站在由龙堆积而成的“小山”上,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他的衣服破破烂烂,身上布满了伤口,鲜血染红了大片衣襟。尽管有暮光星灵吸收魔力反哺,恢复了部分伤势,但灵魂与肉身的疲惫如潮水般袭来,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终于,红星闪闪再也支撑不住,眼睛缓缓闭上,身体直直地向前倾倒。就在他即将倒地的瞬间,紫悦及时赶到,一把将他扶住。紫悦看着昏迷中的红星闪闪,感受着他身上散发的强烈愤怒与哀伤,心中满是担忧与疑惑,不知他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
红星闪闪缓缓睁开双眼,眼前是飞船船舱熟悉的金属内壁,昏黄的舱顶灯在视野里晕开朦胧的光圈。他想要起身,却发现浑身像灌了铅般沉重,刚一动弹,太阳穴便传来针扎般的刺痛,不由得闷哼一声,伸手扶住额头。
床边传来细微的响动,紫悦原本蜷在椅子上的身子猛地一颤,金色的马尾随着动作滑落肩头。她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睡眼惺忪的眸子里瞬间亮起惊喜的光芒:“红星闪闪!你终于醒了!”她几乎是踉跄着扑到床边,双手紧紧攥住红星闪闪的袖口,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你已经昏迷三天了,我……我真怕你醒不过来……”
红星闪闪望着紫悦泛红的眼眶,喉咙突然发紧。他强撑着扯出个微笑,想要说句安慰的话,却被一阵更剧烈的头痛打断。紫悦见状,急忙起身倒了杯水,小心翼翼地扶他半坐起来,将水杯递到他唇边。
待红星闪闪喝过水,紫悦重新坐回椅子,双手交握在膝头,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裙摆。她沉默片刻,突然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红星闪闪:“红星闪闪,我们是朋友吧?”
红星闪闪一愣,随即揉了揉依旧发痛的脑袋,哑声道:“当然,我们当然是朋友。”他的声音带着刚苏醒的沙哑,却无比坚定。
紫悦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挺直脊背与他对视:“那作为朋友,是不是该坦诚相待?”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却还是鼓起勇气问道,“我想知道……三天前你为什么会那么愤怒?明明和我同岁,却总表现得那么沉稳,还有……”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你为什么要和我做朋友?为什么教我那么多重要的魔法和知识?”
船舱里陷入短暂的寂静,只有飞船引擎轻微的嗡鸣声。紫悦咬着嘴唇,忐忑地等待着答案。这些疑问在她心里藏了太久——从初次相遇时红星闪闪毫无保留的善意,到一次次不顾危险的援手,再到倾囊相授的珍贵知识,一切都好得不真实。她感激这份情谊,却也因无法对等回应而不安,总觉得自己亏欠了他太多。
红星闪闪抿了抿干燥起皮的嘴唇,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船舱里的空气仿佛突然变得粘稠。紫悦,我并不想骗你,但有些事情,我还不能告诉你。他垂眸避开紫悦探寻的目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被单的边角,那里已经被他攥出深深的褶皱。
紫悦原本期待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像被乌云遮住的星光。她轻轻咬住下唇,半晌才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没关系,我明白的。她伸手将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还残留着刚才替他擦汗时沾染的凉意。
但我还是可以给你讲一个故事。红星闪闪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得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他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枕头上,目光穿过紫悦,落在远处斑驳的舱壁上,仿佛在凝视着遥远的过去,曾经有一匹小小马,他的父母在一场意外中离开了,相依为命的妹妹也因病夭折。就连他最好的兄弟们,也相继离开了他。
他的声音有些发涩,抬手轻轻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那时的他觉得世界都是灰色的,直到遇到了一名叫做云铮的小马。他是一名律师,总说每个人生来就拥有权利,权力不是权贵的专利,我们应该联合起来维护自身利益说到这里,红星闪闪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这些话就像一束光,照亮了那匹小马黑暗的世界。他们很快成了挚友,那匹小马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知己。
紫悦下意识坐直了身子,手指紧紧揪住裙摆。她看着红星闪闪说话时微微颤动的睫毛,突然发现他眼下青黑一片,像是被刻进皮肤里的阴影。
但后来云铮突然消失了。红星闪闪的声音顿了顿,喉间发出一声压抑的叹息,那匹小马找遍了整个城市,贴满了寻人启事,甚至偷偷潜入贵族区打听消息。他固执地认为云铮是被贵族迫害了,因为那些理论威胁到了他们的利益。
船舱里安静得能听见两人交错的呼吸声。紫悦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她看见红星闪闪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指节泛出青白。
后来小马的外婆生了重病。红星闪闪继续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为了筹钱治病,他扫过大街,送过信件,在工厂打过工。说到这里,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苍白的脸颊泛起病态的潮红。紫悦慌忙倒了杯水递过去,却被他摆手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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