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婧说完那句话就走了。余罪盯着屏幕，审批系统还卡在流转中，红标没变。他手指敲了下键盘，页面刷新，日志清空进度条跳到了百分之九十七。
他知道时间不多了。
他把七国案件的日志重新调出来，窗口分三列排开。左边是时间轴，中间是地理坐标，右边是电力波动曲线。他一条条比对，发现所有异常操作都集中在UTC+8时区凌晨四点十七分前后，误差不超过0.3秒。
这不是巧合。这是同步指令。
他把数据截图拖进报告文档，刚保存，安怡推门进来。她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走路很轻，站到他身后看了一眼屏幕。
“你把时间精度拉到毫秒级了？”
“不然他们又说我们靠猜。”余罪头也不抬，“我要让上面知道，这帮人不是零散作案，是有指挥中心在统一发令。”
安怡把文件放在桌上。“这是我做的受害者职业分布模型。能源、金融、招标，三个领域占了八成以上。这些人做的决定，直接影响城市运转。”
余罪点开附件，三维图谱弹出来。红点密集分布在电网调度、财政拨款、重大工程审批这几个节点上。
“他们是冲着权力来的。”他说，“不是为了钱，是为了控制决策。”
安怡点头。“我比对了神经信号频率，和军用级电磁波段吻合度达到百分之九十一。这种技术不可能是小作坊搞出来的。背后有团队，而且是懂硬件、懂生理、懂系统的复合型团队。”
余罪冷笑一声。“所以绿洲基地只是个测试点？真正的中枢早就藏好了？”
“不止。”安怡放大巴西案的脑电数据，“你看这个波形，他们在做长期干预。不是一次操控，是持续影响判断力。患者自己都不知道被改了想法。”
余罪沉默了几秒，开始写报告。标题打了四个字：**跨国网络**。
他列出三条结论：
一、组织具备跨国土实时操控能力；
二、行动有明确战略意图，目标锁定国家命脉岗位；
三、我国已是第七个部署节点，威胁等级最高。
末尾加上一句：建议立即提请公安部对接国际刑警组织亚洲分局，建立专项联络通道。
安怡看完，说：“光这样还不够。领导会问证据在哪。你现在的材料还是推测。”
“我知道。”余罪打开技侦备份库，“所以我得抢在他们删干净之前，找到能落地的东西。”
他输入绿洲基地监控编号，调出当日冗余备份。系统提示部分视频已被标记为无效并删除。但他记得有个巡检记录没走正式流程，可能还在缓存区。
翻了十分钟，画面跳出来。一个穿灰色工装的人站在电源柜前，低头操作。面部模糊，但身形偏瘦，右肩微塌。
余罪把帧定住，放大对比。从数据库调出巴西案嫌疑人侧影，叠在一起。肩膀倾斜角度一致，站姿习惯相同。
“同一个人。”他说。
安怡凑近看。“这个人出现在我们基地，说明什么？”
“说明他们的技术人员是流动的。”余罪截图存档，“这不是本地团伙，是全球派单作业。今天在滨海，明天就能去柏林。”
安怡转身坐到另一台终端前。“我去查医学端口有没有漏网之鱼。”
她登录市卫健委内部系统，筛选近期三甲医院神经科就诊记录，关键词设为“突发性脑电紊乱”“意识模糊无器质病变”。
结果跳出二十一条。她一条条过，最后圈出五例共同点：都在政府封闭会议后二十四小时内发病，且会议内容涉及重大项目审批。
“这些人不是生病。”她说，“是被干扰了。”
她把病例做成附录，命名为《潜在受控人群医学筛查建议》，传给余罪。
余罪直接塞进主报告里。“现在有技术、有行为、有医学佐证。三重闭环，看谁还敢说我们空想。”
他点击提交，选择加急通道。系统弹窗确认：是否联名上报？
他点了安怡的名字。
两分钟后，文件进入审批队列。状态显示：待审，预计耗时48小时。
办公室安静下来。
余罪靠在椅子上，手伸进口袋摸烟，想起这里是禁烟区，又拿出来放在桌上。他盯着审批倒计时，一秒都没眨。
安怡关掉自己的终端，站起身。她走到白板前，看着上面写的三个词：资金流、指令源、执行链。
她没说话，只是轻轻碰了下“指令源”那行字。
“你觉得中枢在哪？”她突然问。
“不知道。”余罪盯着屏幕，“但肯定不在我们能直接查到的地方。他们用跳转IP，用人工延迟，就是为了防追踪。这种级别的对手，不会把服务器放明面上。”
“那你打算怎么办？等上面批？”
“等不了。”他说，“就算批了，也要七十二小时起步。可他们现在已经动手清理痕迹。每过一分钟，证据就少一分。”
“所以你要主动推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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