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你能拦住吗？”
张教授说，“就算你今天抓了我，销毁了数据，他们明天还会建一个新的。”
“我知道。”
余罪说，“所以我不会只抓你。”
“你会查资金。”
张教授忽然笑了，“你会查关系网。你会翻每一个人的底裤，看谁在背后递刀。”
“然后呢？”
“然后你发现，有些人你动不了。他们有身份，有背景，有保护伞。你连他们的名字都不敢大声念。”
余罪站起身。
他走到操作台前，拿起张教授的眼镜。镜片裂了，但还能戴。
他把眼镜扔过去，砸在张教授膝盖上。
“你现在是个嫌疑人。”
“不是科学家，不是先驱，不是救世主。你就是个帮人洗脑的工具。”
张教授没捡眼镜。
“你说他们看不见真相。”
余罪说，“可你呢？你明明看得见，却选择装瞎。”
他转身走向主机柜，检查信号屏蔽器状态。指示灯绿着，无线信号仍被压制。硬盘还在读取最后一点缓存数据。
他插上便携电源，继续拷贝。
时间一分一秒过。
外面没再传来脚步声。
也许那些人退了。
也许他们在等支援。
也许他们在找别的入口。
余罪不在乎。
他现在只在乎两件事：证据完整，人活着。
他回头看了眼张教授。
那人靠在操作台上，头低着，像是睡着了。
但余罪知道他没睡。
他在想怎么翻盘。
这种人永远不会认输。
余罪坐回角落，手放在枪套上。
他闭了下眼。
马上又睁开。
不能睡。
他还得撑到天亮。
他还得把这份名单，送到该看到的人手里。
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新消息。
他点开。
安怡发来的。
“第二批预测模型更新，新增两名高危目标，其中一人今日出现在市局备案会议名单中。”
余罪猛地坐直。
他打开会议名单表格，快速下拉。
找到那个名字。
心跳快了一拍。
这个人昨天刚被提拔为刑侦支队副支队长。
明天开始，就能参与案件审批、人员调动、证据链审核。
余罪把名字截屏，保存。
然后他打开录音功能，对着手机说：
“目标确认，代号‘启明’计划仍在推进。当前掌握证据包括：人体实验记录、神经控制设备残片、受控人员行为视频、幕后资金流向线索、高危目标名单。”
他顿了顿。
“下一步行动：立即冻结名单内人员职务权限，启动内部监察程序。同时申请跨境金融调查许可，追踪‘新晨’信托资金链。”
说完，他按下停止。
准备上传。
但信号屏蔽器还在工作。
他不能发。
只能等。
他抬头看天花板通风口。
烟雾散得差不多了。
水迹在地面结了一层薄膜。
他站起身，活动肩膀。
然后走到张教授面前，蹲下来。
“你说你不是主谋。”
“那告诉我，你们在国内的联络人是谁？”
张教授抬头。
嘴唇动了动。
“你真想知道？”
余罪盯着他。
“他说他很欣赏你。”
“说你是少数能打破规则的人。”
“然后呢？”
“他还说……”
张教授声音低下去，“你迟早会加入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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