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把共享单车停在地铁口，车轮还转着。他没急着锁车，站在台阶上看了眼手机，时间刚过十点。阳光照在脸上，有点刺眼，他抬手挡了一下。
耳机里网课还没放完，但声音已经模糊了。他摘下耳机塞进背包，拉链拉到顶。
这时一辆出租车在路边停下。车门打开，安怡走下来。她穿着白大褂外搭一件风衣，手里拎着个文件袋。脚步不快，走到余罪面前站定。
“给你整理的。”她说，“三份异常脑波报告，和你学的那个‘意识操控’可能有关。”
余罪接过袋子，看到封面印着法医中心的标志。他点头：“谢了。”
安怡没动，盯着他看两秒：“别只顾着听课，记得吃饭。”
说完转身就走。高跟鞋敲在水泥地上，声音清脆。余罪看着她的背影，把文件袋放进背包夹层。
又过了几分钟，一辆红色小轿车靠边停下。苏雪从副驾驶下来，穿一条红裙子，脚踩细高跟。她手里提着个小布袋，笑得很亮。
“护身符。”她把袋子塞进余罪手里，“托人开过光的，保平安。”
余罪捏了捏布袋，软的，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回来那天，我要第一个知道。”苏雪说，“不然我翻你通讯记录。”
余罪笑了：“你要真敢，我就举报你非法入侵。”
“切。”苏雪撇嘴，“等你回来，我请你喝酒，不许推。”
她没多留，拍了下他的肩膀就走。上车前回头招手，然后钻进车里。车子很快汇入车流。
余罪低头看手里的布袋，红色绣线缝成三角形，像小时候奶奶做的香包。
他正要把袋子收好，眼角忽然扫到一个人影。林宇婧从街角走来，背着战术双肩包，穿一身便装。她走路很轻，几乎没声音。
走近后，她一句话没说，直接从口袋掏出一张交通卡，塞进余罪外套内袋。
“返程免检通道权限。”她说，“留着用。”
余罪摸了下卡片位置：“你还真搞得到这个？”
“特勤配发。”林宇婧退后半步，“别弄丢。”
两人对视一秒。她点头，转身就走。步伐稳定，没有回头。
余罪站在原地，手指还在口袋里碰着那张卡。他把背包重新背好，拉开拉链，取出那本新买的黑色硬壳笔记本。
翻开第一页，他拿出笔，写下三个名字：安怡、苏雪、林宇婧。
写完合上本子，放回背包。
“这次不是一个人学。”他说。
地铁口人不多。他刷卡进站，脚步没停。身后阳光照在台阶上，映出长长的影子。
列车还没来，站台空荡。他靠在柱子边等，耳机重新戴上，继续听昨晚那节网课。
讲的是证据移交规则。
他闭眼听着，手指在裤缝上来回划动，像是在记要点。
两分钟后睁眼，掏出手机看时间。距离报到还剩一个半小时。
他把耳机摘下，收进口袋。
列车进站，门打开。他随着人流走进车厢，找了个靠门的位置站着。
车窗映出他的脸。眼神平静，没有波动。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微信消息。
他拿出来看了一眼。安怡发来一段话：“如果模型无法识别非结构化情报，你就拿‘深蓝’案第三阶段的数据反推，参数设置参考附件表格。”
后面跟着一个文件。
他点了保存，回复：“收到。”
刚发完，又一条消息跳出来。苏雪的朋友圈更新了。
配图是一个空了的红色布袋，躺在桌面上。文字只有两个字：“等你。”
他滑掉页面。
再抬头时，林宇婧的消息也到了。是一条链接，标题写着《认知战防范白皮书》。
下面附了一句：“你的课程表里，应该加上这一章。”
他把链接存进学习文件夹，重命名为“必读01”。
列车启动，窗外景物开始移动。
他靠在门边，背包抱在胸前。手指无意识地按着内袋，确认那张交通卡还在。
下一站是换乘点。他需要在这里下车，转公交去培训中心。
车门打开，他随着人流走出。
站厅比刚才热闹了些。他刷卡出闸，走向公交站方向。
走了几步，忽然停下。
他从背包侧袋掏出那个硬壳笔记本，再次翻开第一页。
三个名字还在那里，墨迹未干。
他盯着看了五秒，合上本子，重新塞回去。
然后继续往前走。
公交站台有几个人在等车。他站在角落，低头看手机导航。
路线显示正常，预计二十分钟到达。
他抬头看天。阳光很好，照得人有点暖。
一辆公交车驶来，停在他面前。车门打开，他准备上车。
就在脚踏上踏板的一瞬间，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政委。
他接起来：“喂。”
“你到哪了？”政委问。
“刚上公交。”他说。
“助理的事你再考虑一下。”政委说，“别一个人扛所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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