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站在高坡上，终端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红点还在闪，那艘船没有改变航向。他手指滑动，把坐标发进群组，然后按下语音键。
“目标换场，东南三百海里，无名岛，代号‘方舟’。地下基地，今晚登岛。所有人接令。”
第一条回复来自安怡。
“收到。我马上申请临时外调，两小时内到港口。”
她正在法医中心实验室，手里还拿着一支笔。刚才她在写报告，写到一半停了下来。屏幕上的消息让她把笔放下，合上笔记本。她脱掉白大褂，从柜子里拿出背包。里面是应急装备，她早就准备好了。她没多说话，只补了一句：“如果涉及生物实验，我必须在场。”
她说完就出门了。走廊灯光打在她脸上，脚步很快。她知道这次不一样。这不是普通的案件，也不是常规调查。但她没犹豫。她只问了一个问题——什么时候出发。
第二条回信是苏雪。
“他们以为躲去岛上就安全了？”
她坐在会所顶层包厢，手机刚震动。她正对着镜子补口红，看到消息后笑了下。她把口红盖拧紧，扔进包里。接着拨了三个电话。第一个是司机，让他备车；第二个是财务，让她清空两个账户转成现金；第三个是老赵，让她盯住东街那间仓库。
“告诉余警官，老地方见。”她说，“我不怕死。”
她站起身，看了眼窗外。楼下有辆车停得不太对劲。她没管。她知道有人盯着她，但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她拎起黑色行李箱，走下楼梯。接应的人在后门等她。她上了车，车窗降下来一条缝，风吹乱了她的头发。
第三条是林宇婧。
“海上支援已协调，边防艇三小时待命。”她说，“你带路，我断后。”
她在国际刑警联络站值班室，刚交完班。消息一来，她立刻提交紧急协作申请。审批流程走得很慢，她直接打了越级电话。十分钟后系统弹出绿标：跨境追击预案启动。她摘下耳机，把文件夹合上，递给同事。
“有事打我私人号码。”
她走出大楼，直升机已经在平台等着。螺旋桨开始转动。她抬头看了眼天，阴着，但不影响飞行。她戴上耳罩，登上机舱。门关上前，她回头看了一眼城市的方向。
四个人，四个方向，都在动。
余罪收起终端，把防干扰袋检查了一遍。控制器还在。他摸了摸胸口，确认位置没变。他转身走下高坡，战术包背在肩上。风很大，吹得衣服啪啪响。
他上了车，发动引擎。导航设定为滨海军用码头。那里有一艘高速巡逻艇在等他。他知道其他人也会陆续到达。他们不会迟到。
路上他接到安怡的视频请求。他点了接受。
画面里是她的脸，背景是行驶中的车内。
“我已经联系了邻国卫生署的对接人。”她说，“如果岛上真有生物实验设施，我们可以申请联合介入权限。”
“你能拿到？”
“能。但我需要你在现场签字确认风险等级。”
“没问题。”
“还有。”她顿了一下，“如果你发现任何活体样本，别碰。等我到场处理。”
“听你的。”
视频挂断。余罪把手机放进支架。他知道她说的是认真的。她不是在逞强，也不是在刷存在感。她是真打算冲进去。
又过了二十分钟，苏雪发来定位。她已经进入隐蔽通道，距离码头八公里。她留言说：“后面没尾巴，可以接头。”
余罪回了个“好”。
再后来是林宇婧。她发来一张图，是卫星拍到的海岛轮廓。她标注了三个可能的入口点和一处热源集中区。
“这是最新数据。”她说，“你到了先别靠岸，等我空中侦察结果。”
“明白。”
余罪把图存下。他看着前方道路，太阳升起来了。阳光照在挡风玻璃上，有点刺眼。他拉下遮阳板。
车速一直保持在限速内。他不想出任何意外。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关键。
他想起陈博士最后那个眼神。不是求饶，也不是害怕。是一种解脱。他知道那人已经做了选择。而他自己也一样。
不能停。
到了码头，他下车，背上包。哨兵验了身份，放行。他走进禁区，看到巡逻艇停在泊位上。甲板上有人在做最后检查。
他走上跳板，刚站稳，就听见远处传来引擎声。
一辆黑色SUV驶入码头区域，车灯亮着。是安怡到了。车停稳后，她下车，背着一个银色箱子。她走到余罪面前，点头。
“设备齐全。”她说，“能检测神经毒素、气溶胶传播路径、脑电波残留信号。”
“有用。”
“还有这个。”她递给他一个小型探测仪，“靠近生命维持系统时会报警。”
余罪接过，塞进腰包。
又过几分钟，另一侧围墙的小门打开。苏雪从阴影里走出来。她换了身衣服，黑色作战服，脚上是战术靴。她手里还是那只箱子，但这次更小了。她走到两人面前，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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