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回到控制台，开始输入最终指令。
余罪知道时间不多了。干扰器的能量快耗尽，机器人随时会恢复。他必须在系统完全锁定前做点什么。
他看向主机背后的检修板。那截电线连接的是内部通讯模块。如果能接上信号发射器，或许能把数据打包发出去，哪怕只传一段。
可他出不去。
玻璃墙没有手动开关，门禁系统独立供电。机器人守在门口，枪口始终对着主机区。他只要露头就会被锁定。
除非……
他想起刚才陈博士说的话。
“你们每一步都在预期之内。”
那就反着来。
他故意抬脚往门口方向走了两步。机器人立刻转向，枪口跟随移动。他停住，机器人也停。他再走，再停。
果然，它们是按预设逻辑行动的。
他慢慢绕到主机背后，蹲下身，把信号发射器接在那截电线上。接通瞬间，设备指示灯闪了一下绿光。
成功了。
只要数据能传出去，哪怕只是一部分，外面的人也能顺着线索查下去。
他刚要收手，头顶传来一声闷响。
通风管道彻底关闭。
氧气灯持续闪烁。
陈博士的声音再次响起：“自毁程序已进入最终加载阶段，倒计时不可逆。你还有两分钟。”
余罪靠在主机上，抬头看屏幕。
69小时整。
他忽然笑了。
“你说我注定失败？”他对着摄像头说，“可你忘了一件事。”
陈博士回头。
“我从来不是一个人在查案。”
他按下信号发射器按钮。
绿灯长亮。
数据开始传输。
陈博士眼神变了。他快速操作终端，调出网络状态页面。防火墙显示有异常外联请求，来源正是主机背后的通讯模块。
“你做了什么？”他低声问。
余罪拍拍口袋。“一点小礼物。等它送到，你的‘合法新秩序’就得换个开场白了。”
陈博士沉默两秒，忽然笑了。
“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他手指在屏幕上划过，“既然你这么想留证据，那我就让你亲眼看着它被销毁。”
他按下最后一个键。
主机内部发出低频震动。
硬盘开始格式化。
余罪冲上去拍打玻璃墙。“你疯了！那些人怎么办？实验体怎么办？”
“他们已经完成了使命。”陈博士说，“新的批次已经在路上。”
余罪盯着他，拳头砸在玻璃上。
“你根本不在乎人命。”
“我在乎的是结果。”陈博士看着倒计时，“而你，只是过程中的一粒灰尘。”
警报声越来越急。
空气变得稀薄。
余罪呼吸加重，但他没退。
他靠着主机，掏出手机残骸和烧过的SIM卡碎片。
“灰尘也能迷眼。”他说，“我就不信，你们每一个环节都滴水不漏。”
陈博士最后看了他一眼。
“你可以不信。”他说，“但你改变不了结局。”
他转身走向出口通道。
余罪站在原地，手里攥着那块发烫的干扰器。
他知道外面的人可能已经收到信号。
他也知道，自己未必能活着走出去。
但他还站着。
主机屏幕闪烁，数据传输进度条走到98%时戛然而止。
电流中断。
整个房间陷入半昏暗。
只有倒计时还在跳动。
68小时59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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