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贴着通风管道的金属壁，手心全是汗。他摸出背包里的那张纸，背面印着一个二维码，边角已经磨损。这是国际刑警留的后手，说是应急联络码，能不能用还不知道。
他翻出微型投影仪，对准金属内壁按下开关。一道微弱红光扫过，二维码的图案被投在冷凝水覆盖的管壁上。他屏住呼吸，盯着那片反光——希望它能被谁看见。
同一时间，林宇婧坐在废弃变电站的临时工作站里，三台笔记本同时运行。屏幕上的频谱图突然跳动，一段不规则的红外波动闯入监测范围。她皱眉放大，反复解析，终于从乱码中提取出一组坐标和四个字：“清流行动”。
她立刻坐直身体，手指飞快敲击键盘。系统自动调取最近关联档案，匹配到余罪最后一次通讯记录。没错，是他。
她没犹豫，拨通苏雪的加密频道。
“雪落无声，风起东南。”
这是他们早就定好的暗语：行动启动，从东侧突入。
苏雪正在一辆货车上，伪装成冷链运输公司的调度员。手机震动时，她正啃着冷掉的包子。看到消息，她一口把剩下的面饼咽下去，抓起对讲机联系老线人。
“老李，你女儿下周手术费我出了，现在帮我做件事。”
她说得干脆，“去园区东门后勤通道，找一辆蓝色厢式货车，把这东西塞进车底信号盒。”
她递过去一个小黑盒，是信号中继器。老李犹豫一秒，接了。
那边刚安排完，林宇婧的消息又来了：余罪还在内部活动，安怡切断电源后必须有人接应，否则会被困死。
余罪不知道外面已经动了起来。他在管道里等了五分钟，没有任何回应。警报声停了，楼里反而更安静。他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突然，耳机里传来一声轻响。
“东南风已起。”
声音很短，但清晰。是苏雪发来的语音中继，通过新建立的信号通道传进来。
他松了口气，回了一句：“准备断电，三十秒窗口，所有人到位。”
安怡已经在配电房门口蹲了三分钟。她手里握着余罪给的战术刀，刀刃贴在主控线路的绝缘层上。只要划下去，整栋楼会瞬间失电。
但她不能错。晚一秒，监控不会全灭；早一秒，巡逻队还没走远。
耳机里传来林宇婧的声音：“冷却系统故障代码已注入，安保组正派两人去地下室检修，三十秒内到达。”
就是现在。
安怡动手。刀锋一挑，电线断裂。火花闪了一下，整个实验室陷入黑暗。
所有实验舱的蓝光熄灭，机械运转声戛然而止。走廊尽头的红外感应灯也灭了。监控系统重启需要时间，这三十秒，是他们的命门。
她迅速拍下主控台屏幕残留的影像，转身退回设备间。
外面脚步声开始乱起来。备用电源启动前，是最混乱的时候。
余罪听到断电的动静，立刻爬向西侧竖井。管道狭窄，他只能手脚并用地往前挪。爬了十几米，前方出现维修梯。
他探头看，确认没有人在，翻身下来。安怡紧跟着落地，两人靠墙站定。
“下一步？”她问。
“等指令。”余罪戴上耳机。
林宇婧的声音准时响起：“西侧廊道有应急门，指纹锁已被我远程解锁，十秒后失效。苏雪已在门外接应。”
余罪点头，带着安怡快步前进。转过两个弯，看到一扇灰色铁门微微开了一条缝。
门后站着苏雪，一身保洁制服，口罩遮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差点以为你们炸了。”她低声说。
“差一点。”余罪咧嘴。
三人汇合，挤进应急通道。林宇婧继续播报：“主控室外围还有一道生物锁，需双人验证。我拿到了两名技术员的进出数据，可以模拟虹膜信息，但指纹得你们自己解决。”
安怡开口：“我能做拓印模拟，但需要真实指纹源。”
“尸体上有吗？”苏雪问。
“B1层有个值班室，死了个保安。”余罪说，“我去拿。”
“别去。”林宇婧打断，“巡逻队已经开始恢复巡查，你现在出去等于送死。”
“那就抢活人的。”苏雪掏出一张卡片，“这是我从清洁工那里搞到的员工卡，能进员工休息区。里面有人值夜班，指纹打卡机就在门口。”
余罪看向安怡：“你能现场做模拟？”
“给我十分钟。”她说。
计划改了。苏雪带路，绕到员工区通风口。余罪和安怡从上方潜入，找到打卡机。安怡用硅胶快速取模，再用便携设备加载死者指纹数据，进行光学叠加处理。
“搞定。”她把一块透明薄膜贴在手指上，“一次有效。”
与此同时，林宇婧在后台不断刷新系统日志。她发现主机每隔十五分钟会自动生成一次安全报告，下一班值守人员将在九分钟后到达主控室。
“时间不多了。”她说，“你们必须在八分钟内完成入侵并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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