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盯着监控画面，陈砚的车刚停稳，孵化园地下车库的灯一盏接一盏灭了。他抬手看了眼腕表，凌晨一点十三分。和之前三次的时间分秒不差。
“各小组注意。”他压低声音，“目标已进入B座负一层，冷却系统准备切断，三十秒后断供压。”
耳机里传来林宇婧的声音：“园区内网已切断，摄像头循环播放旧影像，你们有八分钟窗口。”
“安怡带队在后方待命，等我们控制现场再进场。”余罪说完，挥手示意突击组前进。队伍贴着墙根移动，夜色里像一排无声的影子。
可刚走到山谷入口，余罪猛地抬手——前方路面被铁网封死，地上多了几块不起眼的金属板。
“停！”他蹲下身，从战术包里掏出探测仪。红灯闪了三下。
“地雷。”他低声说，“感应式的，踩上去就炸。”
技术员立刻趴地检查线路：“不是军用型号，但触发机制复杂，拆不了。”
余罪眯起眼。这条路是通往孵化园唯一的通道，现在被堵得死死的。他抬头看无人机传回的画面，整片区域布满狙击点位，高处还有红外探头缓慢转动。
“他们知道我们要来。”
他立刻下令：“全员隐蔽，换备用频道通讯。技术组查最近两小时有没有异常信号外泄。”
“没有。”技术员摇头，“所有设备都在静默状态，加密链路也没破绽。”
那就是内部没出问题。对方纯粹是提前设了局。
余罪握紧枪柄。陈砚今晚必须出现，数据必须拿到。不能退。
他正要下令绕道排水渠突入，忽然前方树林亮起一道冷光。接着，一个女人从暗处走出来。
黑色风衣，银色面具，手里拎着一把短管霰弹枪。
她身后，几十个黑衣人一字排开，枪口全对准了他们。
“余警官。”女人开口，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尖锐又冰冷，“你走得太远了。”
余罪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把枪背到身后。
“你是‘夜莺’？”
女人轻笑：“你不该追到这里。这不是你能碰的东西。”
“什么东西？”余罪问，“用药物控制人脑，让人变成傀儡？这就是你说的伟大工程？”
“进化。”她纠正，“人类需要升级。软弱、混乱、低效的情感只会拖累文明。我们只是帮他们摆脱枷锁。”
“那叫剥夺自由。”余罪说，“赵明辉是个活人，不是实验品。那些失踪的样本呢？他们的家人还在等他们回家。”
“牺牲是必要的。”夜莺冷冷道，“你阻止不了进度。深蓝已经启动第七批接入，A型复制体响应率突破九成。你看到的不是阴谋，是未来。”
余罪嗤笑一声：“未来？你连自己长什么样都不敢露，还谈什么未来？”
夜莺没动怒。她抬起手，轻轻摘下面具。
一张苍白的脸露出来，五官端正，眼神却空得吓人。她嘴角勾了一下：“我早就不是谁的妻子，也不是谁的女儿。我是系统的一部分。而你，只是一个碍事的变量。”
余罪盯着她。这女人不像疯子，反而清醒得可怕。
“你知道我们会来，所以在这里等？”他问。
“当然。”她说，“你们逼陈砚现身，我就知道你们摸到了边缘。但你们忘了，守护节点的人，不止他一个。”
“所以你是来清场的。”
“是清理障碍。”她重新戴上面具，“最后一次警告——撤退，或者死。”
余罪回头看了眼队员。没人后退。
他转回来，声音很平静：“我们穿警服不是为了听这种废话。”
夜莺沉默两秒，然后举起枪。
“那就一起埋进土里。”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身后一名杀手扣动扳机。子弹擦过余罪肩膀，火光一闪。
“散开！”余罪大喊，同时按下腕表上的倒计时。
三秒后，远处传来一阵高频噪音。
敌方通讯频道瞬间被干扰，耳机里响起杂音。几个杀手动作迟疑，回头看向后方。
“突击组！两翼包抄！”余罪拔枪射击，掩护队友推进。
枪声炸响，山谷像烧起来一样。火光中人影交错，有人倒下，有人翻滚躲避。
一名突击队员刚冲到铁网边，脚下金属板突然亮起红光。
“别动！”余罪吼。
晚了。轰的一声，气浪掀翻半片山坡。那名队员被炸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医疗组救人！”余罪一边还击一边下令，“火力压制左侧高地！”
林宇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干扰只能维持九十秒，抓紧时间。”
“够了。”余罪咬牙，“通知安怡，准备突入。我们能打开一条路。”
他猫腰前进，利用岩石作掩体。对面的火力太猛，正面强攻伤亡太大。
他扫视战场，忽然注意到夜莺的位置——她在后方高台，身边有两个持盾护卫，明显是重点保护对象。
擒贼先擒王。
“三点钟方向，那个拿盾的，打他的腿！”余罪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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