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什么叫陷阱。
这种级别的组织，不可能什么都不防。
他们故意留下线索，说不定就是为了引警方往错误方向查。
但他也清楚，92%的真实性已经足够行动了。
“调城市电网近半年负荷曲线。”他下令，“对比科技园地下二层的用电模式，看有没有远程供电信号。”
技术员开始操作。
同时另一组人调出金融流水，重新梳理恒信资本的每一笔转账，寻找是否有未登记的离岸账户参与。
十五分钟后，电网数据分析完成。
结果显示，过去三个月，科技园地下二层每天凌晨一点到一点半之间，会出现一次短暂的高压电流波动，持续时间约八分钟，功率相当于一台小型服务器集群启动。
“不是本地供电。”技术员说，“电压特征匹配城市备用光纤网络，很可能是远程触发的数据上传。”
余罪点头。
他们在定期上传数据。
上传目标，极可能就是北欧那个终端。
“再查一件事。”他说，“滨海市内有哪些地方具备独立供电、恒温恒湿、电磁屏蔽条件，并且近三年有过境外设备进场记录？”
这个问题很难答。
全市符合条件的数据中心至少二十个。
但余罪有个判断标准：
既然主系统藏在境外，备份节点一定不会太显眼。
太大容易暴露，太小不够用。
最佳选择是中小型私有数据中心，伪装成企业内部机房。
正想着，技术员突然抬头：“有个地方可疑。”
“哪儿？”
“城南科技孵化园B座负一层，登记用途是‘智能安防测试平台’，但电力申请数据显示，它配备了双路UPS和液冷系统，湿度控制精度达到军工级别。”
余罪眼睛亮了。
这种配置，根本不是普通安防系统需要的。
“查背后公司。”他说。
“公司名叫‘云盾信息’，法人代表是个空壳人头，但实际运营方是‘深蓝科技咨询有限公司’——和恒信资本在同一栋写字楼注册。”
余罪笑了。
终于咬住了。
他转身走到白板前，拿起记号笔，在地图上圈出三个区域：
滨海——金融枢纽
科技园——信号中继
孵化园——数据备份
然后写下六个字：
中枢·备份·推广
就在这时，电脑弹出新提醒：
【文件完整性校验完成，发现隐藏分区】
技术员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段音频，没有说明，只有播放按钮。
余罪示意点开。
一个经过变声处理的女声响起：
“第七批接入成功，A组响应率87%，B组63%，C组仅41%。建议淘汰C类样本，集中资源推进A型复制。”
声音停了。
余罪坐在椅子上，一句话没说。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们不是在救人。
他们是在筛选工具。
失败的被淘汰，成功的被复制。
赵明辉就是那个A型样本。
他拿起笔，在笔记本上写下一行新指令：
“查所有曾参与‘神镜’项目的医务人员，逐个建档，重点监控出入境记录和通讯频次。”
刚写完，手机震动。
是安怡发来的初步报告：
“赵明辉回国后做过三次脑部检测，最后一次报告显示其前额叶皮层活跃度异常升高，边缘系统反应迟钝，符合深度心理操控特征。参与‘神镜’项目的三名医生中，有一人已于两个月前辞职，目前行踪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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