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罗碧加游乐园的午后,阳光滤过树荫,在地面洒下斑驳的光影。
小兰在笑。
那种笑很用力——嘴角扬起的弧度比平时更大,眼睛眯成月牙的形状,笑声清脆得像风铃,在游乐园欢快的背景音乐里显得格外明亮。
她拉着远介的手,从旋转木马跑到射击游戏摊,从铺子冲到鬼屋入口,像要把整个游乐园的每一个角落都刻进这一天。
“远介君,看那个!”
她指着远处的花车游行,眼睛亮晶晶的。公主扮相的演员站在缀满鲜花的彩车上,正向人群挥手。阳光照在那些亮片和绸缎上,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
远介看着她侧脸被阳光勾勒出的柔和线条,心脏某个地方轻轻抽了一下。
他知道她在做什么。
她在刻意忘记。忘记那些不愉快的记忆,忘记那些未解的谜题,忘记江户川柯南就是工藤新一,忘记那个夜晚楼顶的闪光、黑色羽毛,和消失的怪盗......
——甚至,可能也在忘记她自己心中对自己产生的,正在萌芽的、让她感到罪恶感的某种情感。
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投入到“此刻”——投入到眼前的旋转木马、手中的、身边这个男人的笑容里。那种投入太用力了,用力到让远介感到……惶恐。
是的,惶恐。
这个情绪很陌生。远介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惶恐”这种感觉了。
与琴酒合作、互相算计时没有,面对警方时没有,面对媒体的围攻时没有,甚至面对黑羽盗一诡异的手段、面对怪盗基德在眼前消失时——他感到的是愤怒,是挫败,但不是惶恐。
惶恐是什么?
是那种对未知的、不可控的事物的不安。
是明明握在手里,却感觉随时会从指缝流走的脆弱感。
是看着某样美好得过分的东西,心里却清楚它可能只是昙花一现的幻觉。
而现在,这种惶恐的根源,是小兰。
是她此刻用力过猛的笑容,是她刻意回避某些话题时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慌乱,是她拉着他的手时,指尖那细微的、几乎察觉不到的颤抖。
她在演戏。
演一出“我很开心”的戏。而远介,既是这场戏的观众,也是被迫入戏的演员。
“远介君,我们去坐那个!”
小兰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她指着远处高耸的过山车轨道,脸上是那种“我什么都不怕”的勇敢表情。
远介笑了:”好。”
过山车冲上最高点的时候,小兰尖叫了。不是恐惧的尖叫,是释放的尖叫。她的长发在疾风中狂舞,双手高举过头顶,眼睛紧闭,脸颊因为激动而泛红。
远介侧过头看她。
在失重带来的肾上腺素飙升中,在周围游客的尖叫声里,在轨道摩擦发出的金属轰鸣间——小兰的脸在那一瞬间是空白的。
不是放松的空白,是一种更深的、像把所有情绪都掏空后剩下的、纯粹的生理反应。
然后过山车俯冲而下。
她的尖叫变成了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从过山车上下来时,她的腿有点软,整个人靠在远介身上。远介扶着她的胳膊,能感觉到她身体的轻微颤抖——不是害怕,是兴奋后的余波。
“好玩吗?”他问。
“嗯!”小兰用力点头,眼睛还亮着,“好久没有这么……这么……”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远介知道她想说什么。好久没有这么不用思考地、纯粹地快乐了。
下午三点,他们在喷泉广场旁的露天咖啡座坐下。
喷泉的水柱随着音乐节奏起落,在阳光下折射出小小的彩虹。
小兰点了抹茶拿铁,远介要了美式。两人相对而坐,中间的小圆桌上摆着刚买的玩偶——一只白色的小熊,是小兰在射击游戏摊赢来的奖品。
“远介君枪法好准。”小兰抱着小熊,手指无意识地梳理着玩偶的绒毛,“三发全中呢。”
“以前练过。”远介淡淡地说。
他没说在哪里练的,也没说为什么练。小兰也没有追问。
两人之间有一种微妙的默契——避开所有可能触及真相的话题,只停留在表面的、安全的、游乐园该有的对话。
但这默契本身,就是一种裂痕。
一个穿着玩偶服的工作人员走过来,笨拙地比划着邀请合影的手势。
小兰立刻站起来,拉着远介一起。玩偶熊巨大的手臂环住两人的肩膀,路过的游客帮他们拍了照。
照片里,小兰笑得灿烂,远介的表情却有些僵硬——不是不高兴,是那种“我知道这一切是假的,但我必须配合”的僵硬。
下午四点,他们坐了旋转咖啡杯。
下午四点半,他们在鬼屋里走了一圈。小兰全程紧紧抓着远介的手臂,遇到突然跳出来的机关时,会把脸埋在他肩膀。
下午五点,他们找了路边一个看起来很和善的老奶奶,请她帮忙拍合影。
老奶奶很热心,指挥他们站到城堡背景前,还教他们摆姿势:“小伙子,搂着女朋友的腰啊!对,就这样!姑娘,笑开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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