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芷落落大方地向孙巧莲和苏翰章行礼问好,又与苏墨点头致意。她举止端庄,谈吐文雅,一看便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大家闺秀。
苏翰章和周穗也上前与陈芷见礼。孙巧莲听说这是吏部侍郎家的小姐,又是周穗的未婚妻,更是不敢怠慢,连声夸赞二人郎才女貌。
陈芷性情温和,见苏墨安静站在一旁,便主动与她说话:“早就听婷婷提起,说新认识了一位苏妹妹,聪慧灵秀,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苏墨微微屈膝回礼:“陈姐姐过奖了。”
周婷婷笑道:“芷姐姐最是博学,苏妹妹也喜欢看书,你们定然能聊到一处去。”
陈芷闻言,便与苏墨聊起了近日读的一些诗词杂记,发现苏墨虽然话不多,但见解往往独特而深刻,并非寻常闺阁女子只知风花雪月,心中也生出几分惊讶和欣赏。两人倒是颇为投缘,约定日后可一起借书、讨论。
孙巧莲在一旁看着,心中又是高兴又是复杂。高兴的是女儿似乎真的开始结交到一些不错的朋友,复杂的是看着周婷婷和陈芷,都是家世好、模样好、性子好的姑娘,越发觉得儿子的婚事……唉,只能再等等看了。
夜深灯阑,两家人愉快地告别,各自回府。
回府的马车上,孙巧莲看着身旁的一双儿女,忍不住又提起了话头:“翰章啊,今日见的周小姐和陈小姐,真是好姑娘。周家、陈家也都是清白人家……你看……”
苏翰章如何不知母亲的心思,温和但坚定地打断道:“娘,周兄确是君子,其妹与陈家小姐也皆是淑女。只是儿子方才入仕,立足未稳,实不宜过早考虑婚嫁之事。此事,还是过两年再说吧。”
孙巧莲叹了口气:“娘知道你的志向。只是……”
“娘,”苏墨轻轻握住母亲的手,接口道,“二哥说得在理。如今我们苏家初来乍到,多少双眼睛看着。若二哥急于议亲,无论选了哪家,都难免引人猜测,落下个攀附结党的名声,反而不美。不如静心做事,待二哥真正凭本事站稳了脚跟,到时再议婚事,方能觅得良缘,也更显从容。周家姐姐和陈家姐姐都是通情达理之人,想必也能理解。”
女儿的话句句在理,孙巧莲听了,也觉得是自己心急了,便点了点头:“好吧,你们兄妹都有主意,娘听你们的。只是若有合适的……也别错过了才好。”
“娘,放心吧。”苏翰章笑道,“缘分天定,强求不得。”
回到府中,安顿了两个早已困得东倒西歪的弟弟睡下,苏墨送母亲回房时,孙巧莲又拉着女儿的手低声道:“墨儿,今日多亏有你在一旁提点着娘。以后……以后这些场合,你还得多陪娘去几次才好。娘这心里,才踏实些。”
苏墨看着母亲依赖又带着些怯意的眼神,心中软了下来,点头应道:“好,娘,我陪您去。”
这一夜,京华的月色格外明亮,笼罩着刚刚安顿下来的苏家,也笼罩着其乐融融的周家与陈家。苏翰章的前程、苏墨的交际、孙巧莲的期盼,以及那隐藏在暗处的审视目光,都在这皎洁的月光下,悄然交织,预示着未来更多的可能与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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