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再次降临石爪荒原,比昨夜更加深沉,浓云遮蔽了星月,正是潜行的最佳时机。
夏、莫和石眼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夏利用系统优化和有限的材料,制作了三枚简易的“能量干扰屏蔽符”,能略微削弱黑齿山内部混乱能量场对自身感知和能量波动的影响,效果有限,但聊胜于无。
莲思则提供了强效的宁神草药包、高效的止血粉和针对几种已知荒原毒物的解毒剂。三人的装备都经过了检查,确保不会发出多余的声响。
三道人影如同三道轻烟,再次飘向黑齿山。这一次,他们的目标更加明确,行动也更加大胆。
利用昨夜观察到的巡逻间隙,三人如同鬼魅般绕过了外围的暗哨和巡逻队,悄然贴近了那道狭窄的缝隙入口。他们没有选择从这里进入——这里守卫最严,且进入后很可能直接面对核心区域。
石眼带着他们绕到了巢穴侧面,来到她昨日发现那处有新鲜排泄物痕迹的狭窄裂缝前。裂缝非常窄,仅容一人侧身勉强通过,内部黑暗深邃,散发着潮湿的霉味和淡淡的尿骚味。
“这里可能是内部人员偷懒或紧急时使用的‘便道’,也可能是废弃的通风口。”石眼低语,“我先进去探路。”
夏点了点头,同时将感知提升到极致,扫描裂缝内部。能量干扰很强,感知范围被压缩到不足十米,但至少能确认入口附近没有埋伏的生命迹象。
石眼如同灵活的岩蜥,悄无声息地滑入裂缝。片刻后,里面传来一声极轻微的、类似虫鸣的哨音——安全信号。
夏示意莫跟上,自己则留在最后,并动用细微的空间之力,将入口处他们可能留下的些许痕迹悄然抹除,然后才闪身进入。
裂缝内部比想象中更长,也更加曲折,很多地方需要蜷缩身体才能通过。空气中弥漫着难以言喻的浑浊气味,混合着岩石的土腥、腐烂的有机物以及……一丝隐约的血腥和金属锈蚀的味道。
石壁湿滑,布满了不明的苔藓和菌类,在绝对的黑暗中散发着极其微弱的、令人不安的荧光。
三人依靠着微弱的光感和石眼对方向的直觉,在迷宫般的裂缝中艰难穿行。莫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觉,倾听着任何不寻常的声音。
大约前行了数百米,前方隐约传来了声音——不是人声,而是沉闷的、有规律的敲击声,以及一种低沉而持续的机械轰鸣,还夹杂着模糊的、痛苦的呻吟和铁链拖曳的声响。
“矿坑……接近了。”石眼用几乎听不见的气声说道。
他们找到一个略微宽敞些的岔道口,这里似乎是一个天然的观察点,下方透上来微弱摇曳的火把光芒。三人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探头向下望去。
下方是一个巨大的、仿佛被硬生生掏空山腹而形成的石窟。石窟的岩壁上插着一些燃烧着劣质油脂的火把,光线昏暗,烟尘弥漫。
石窟底部,数十个衣衫褴褛、瘦得皮包骨头的身影,正佝偻着身体,用简陋的镐头、锤子敲击着岩壁,或者推着沉重的、装满黑色矿石的小车,在监工皮鞭的呵斥下,沿着简陋的木制轨道缓慢移动。
铁链锁着他们的脚踝,将他们彼此或与固定点连接,防止逃跑。
空气中充满了汗臭、血腥、粉尘和一种奇怪的、带着淡淡硫磺和金属气息的味道——来自那些被开采出来的、在火把下泛着暗淡油光的黑色矿石,那就是“黑石”。
监工大约有七八个,分散在矿坑各处,腰间别着鞭子和砍刀,神态凶狠而懈怠,显然不认为这些被折磨得半死的奴隶能有什么威胁。石窟的入口处有两个固定的守卫,正靠在那里打盹。
“守卫比预想的少,也松懈。”莫低声道,眼中寒光闪烁。这些监工的残暴行径,让他杀意升腾。
夏的目光快速扫过整个矿坑,同时启动系统对“黑石”进行快速分析。
【物质分析:‘黑石’(初步),高密度能量惰性矿石,内部蕴含不稳定暗影能量及微量金属成分(铁、铅等)。物理性质坚硬,能量传导性极差,但对特定波动有微弱共鸣与储存效应。可加工为粗劣的能量容器或某些诅咒类巫术材料。价值:低(对常规巫术/武道),特殊用途待评估。】
看来“黑石”并非高价值通用矿产,但对特定人群有用。这解释了铁骸团为何要控制矿坑并奴役开采。
就在这时,下方传来一阵骚动。一个年老的奴隶似乎体力不支,连人带推着的小车一起翻倒,黑色的矿石洒了一地。
“老不死的!废物!”一个监工骂骂咧咧地走过去,举起鞭子就要抽下。
旁边的几个年轻奴隶下意识地想要去扶,却被脚上的锁链扯住,只能发出无力的悲鸣。
就在鞭子即将落下的瞬间,石窟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喊声:“头儿!头儿!不好了!仓库那边出事了!有人摸进来了!”
打盹的守卫和监工们顿时惊醒。那个举鞭的监工也愣了一下,鞭子停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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