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极的身体像一个破麻袋般倒飞出去，沿途洒下一长串漆黑的魔血。
他身上的魔化鳞甲寸寸崩裂，骨骼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整个人重重地砸在远处的山壁上，将坚硬的岩石都撞出了一个人形深坑。
战局，瞬间逆转！
凌渊的身影一闪，出现在奄奄一息的赵无极面前，神情冷漠。
“结束了。”
他单手一招，九龙炼天壶凭空出现，悬浮于掌心。
古朴的宝壶上，九条神龙的雕刻像活了过来，散发出苍茫古老的气息。
“收！”
凌渊一声低喝，壶口对准了赵无极的丹田，一股恐怖到极致的吞噬之力爆发而出！
“啊——！不！我的力量！我的力量！”
赵无极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叫。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魔器本源的联系正在被强行切断！
一团散发着邪恶气息的黑色光球，被硬生生地从他体内拉扯出来，哀嚎着被吸入了九龙炼天壶之中。
失去了魔器本源，赵无极身上的魔纹迅速褪去，狂暴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落。
转眼间，就从不可一世的魔化强者，变回了那个修为尽废的废人。
他瘫在地上，怨毒、不甘、绝望地盯着凌渊。
“为什么……为什么……”
凌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没有一丝波澜。
“从你残害同门的那一刻起，就该想到有今天。”
话音落下，剑光一闪。
一颗头颅冲天而起，脸上还凝固着的怨毒与不甘。
旧怨，终了！
高空之中，目睹了这一切的姜家长老，脸色早已化为一片死灰。
他毫不犹豫，猛地爆发出一道强光逼退玄道子，转身化作一道流光，便要向远处天际逃遁！
他怕了！彻底怕了！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刺骨的声音，在整个广场上空悠悠响起。
“想走？”
姜家长老的身形猛地一僵。
凌渊缓缓抬起头，冰冷的目光穿透虚空，死死锁定了他。
“经过我同意了吗？”
话音未落，那庞大无边的龙骸傀儡，巨大的身躯横移。
瞬间挡住了姜家长老的去路，两团幽蓝的魂火，漠然地注视着他。
龙骸傀儡轻而易举一击，姜家长老身体一僵，从天空落下。
.....
血战过后，天，终于亮了。
一缕晨曦刺破云层，洒落在这片满目疮痍的玄天宗主峰之上。
金色的光辉没有带来丝毫暖意，反而将断壁残垣、干涸的血迹映照得愈发刺眼。
幸存的弟子们三三两两地站着，脸上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有一片死寂的茫然与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们目光的焦点，都汇聚在广场中央那道孤高的身影上。
凌渊！
他就那么静静地站着，黑袍在晨风中微微拂动。
赵无极与姜家长老的尸身就在不远处，已经开始变得冰冷僵硬。
昨晚那毁天灭地般的恐怖大战，像还历历在目，而一手缔造这结局的青年，此刻却平静得可怕。
他身上那股睥睨天下的杀伐之气已然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渊渟岳峙的沉凝。
他就站在那里，却又好像与整个玄天宗隔着一个世界。
无数道目光，敬畏、恐惧、复杂、悔恨……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着他。
凌渊却对这一切视若无睹。
他动了。
没有理会任何人，甚至没有看一眼那些曾经熟悉或憎恶的面孔。
他迈开脚步，不疾不徐，每一步都踏得无比坚实。
人群下意识地分开一条道路，像摩西分海，无人敢挡其锋芒。
洛神一袭白衣，静静地跟在他的身后，宛如一朵不染尘埃的雪莲，她是他最坚实的后盾，也是他此刻唯一的风景。
凌渊径直走到了西峰一处偏僻的角落，那里有一座孤零零的土坟。
师尊云胤的衣冠冢！
坟前杂草丛生，满是败落。这就是玄天宗对待曾经的功臣的方式！
凌渊的眼神没有波澜，只是那深邃的眸底，闪过一丝无人察觉的哀恸。
他掸了掸衣袍，在无数道震惊的目光中，对着这座简陋的衣冠冢，郑重其事地跪下，深深叩首。
一拜，感念师尊授业之恩！
再拜，痛惜师尊含冤而终！
三拜，告慰师尊大仇得报！
三叩首完毕，凌渊缓缓起身，整个过程，没有一句话，却比任何言语都来得沉重，压得在场所有玄天宗高层喘不过气来。
也就在此时，宗主玄道子带着一众长老，脚步虚浮地赶了过来。
他看着凌渊的背影，又看了看不远处赵无极的尸体，一张老脸之上，羞愧、无奈、苦涩、惊惧，百感交集。
“凌渊……”玄道子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干涩。
凌渊缓缓转身，目光淡漠地扫过他，那眼神，没有恨，没有怨，只有纯粹的漠然。
这种漠然，比任何仇恨都让玄道子心惊。
“唰！”
一枚闪烁着微光的晶石被凌渊屈指弹出，划过一道精准的，稳稳地落在玄道子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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