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8日，西川省妇幼保健院候诊大厅。
长椅上坐满了或显怀或初孕的准妈妈，有的被家人簇拥着，有的独自捧着病历材料安静等待。
空调冷气开得很足，空气中浮动着一种淡淡的燥热，弥漫着消毒水和婴儿奶粉混合的独特气味。
陈文秀坐在靠窗的位置，身上穿着一件宽松舒适的棉质长裙，颜色是温柔的浅蓝色。
她微微低着头，一只手无意识地放在依旧平坦的小腹上。
尽管已经过了最初的震惊期，但每一次来医院检查，那种孕育着新生命的奇妙感觉依然会清晰地涌上心头。
张宏高大的身影在她身边显得格外可靠。
他今天没穿正装，简单的白色T恤外面套了件浅灰色薄夹克，下身是深色休闲裤，整个人褪去了职场上那种迫人的锐气，只剩下一种专注的温柔。
他手里拿着陈文秀的孕检本、医保卡和各种单据，像个尽职尽责的管家。
“喝点水。”张宏将保温杯的杯盖旋开，里面是温度刚刚好的温水，递到她嘴边。动作自然又熟练，仿佛已经成了本能。
陈文秀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小口，嘴角弯起甜蜜的弧度：“我自己来就行。”
“你坐着别动。”张宏不容置疑，又拿出一个装着几片苏打饼干的小保鲜袋，“医生说你有轻微的低血糖倾向，又没吃多少早饭，先垫垫。待会儿抽血别晕了。”
他轻轻地把饼干塞进她手里，眼神里是不加掩饰的疼爱。
旁边几个独自前来的孕妇，目光频频瞟向这边。不断在张宏和陈文秀身上来回打量，目光里说不清是羡慕还是嫉妒。
一个肚子已经很大、穿着碎花孕妇裙的女人忍不住小声对同伴嘀咕：“啧，你看人家老公，长得帅不说，还懂得伺候人……我家那个，就跟我来过一次医院，全程就知道玩手机！”
“是啊，”另一个年轻些的孕妇羡慕地接话，“我老公要是有人家一半好，我做梦都能笑醒……”
她们的议论声不大不小，刚好能飘进陈文秀耳朵里。
她脸颊微微泛红，心里像浸了蜜一样甜。
张宏似乎没听见，他正专注地看着墙上的电子叫号屏，又低头核对了一下陈文秀的预约时间。
“快到你了。”他轻声说。
果然，广播里很快叫到了陈文秀的名字。
张宏立刻起身，一手拿着所有东西，另一只手稳稳地扶住陈文秀的胳膊，小心翼翼地护着她穿过人群，走向诊室。
诊室内，女医生例行询问和检查。
张宏安静地站在一旁，目光始终追随着妻子，在医生示意需要家属回避时才礼貌地退到门外等候区。
医生检查完毕，笑着对陈文秀说：“胎儿发育很好，胎心很有力。你自己身体基础也不错，就是营养指标稍微有点偏低，尤其是铁蛋白和钙，要注意加强营养摄入，多吃红肉、肝脏、深绿色蔬菜和奶制品。”
她顿了顿，看了一眼门外张宏隐约的身影，打趣道，“不过看你老公这紧张劲儿，估计营养这块不用我多操心。”
陈文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里暖暖的。
拿着医生开的几张化验单和补剂处方，张宏护着陈文秀出来。“你先坐这儿等我，我去缴费取药，很快回来。”
他把陈文秀安顿在候诊区的椅子上，又把水杯和饼干放在她手边，这才大步走向缴费窗口。
张宏刚离开，刚才那几个议论的孕妇就凑了过来。
“妹子，你老公也太好了吧！”
碎花裙孕妇一脸艳羡，“全程陪同，跑前跑后，还这么细心！我家那个，从知道我怀孕到现在快生了，就来过一次，还嫌医院人多待不住，待了半小时就跑了！”
“就是就是！”年轻孕妇附和，“我老公还说，生孩子是女人的事，他来了也帮不上忙，就知道打游戏！气死我了！”
陈文秀微笑着听她们吐槽，心里那份幸福感更加充盈。
她能理解她们的哀怨，也庆幸自己拥有张宏这样的伴侣。
“妹子，你老公是做什么的啊？看着又帅又有气质，不像一般人。”碎花裙孕妇好奇地问。
陈文秀想了想，没有提桃源集团，只是温和地说：“他就是做点小生意，比较忙。可能是……第一次当爸爸，特别紧张吧。”
她下意识地抚了抚小腹，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幸福光芒。
“第一次当爸爸？怪不得！”几个孕妇恍然大悟，随即又感叹，“不过第一次就能做到这份上，真是难得！妹子你有福气啊！”
正说着，张宏已经快步回来了，手里拿着缴费凭证、药和一瓶温热的牛奶。
“给，补充点蛋白质。”他把牛奶递给陈文秀，又仔细看了下处方上的补剂说明，“铁剂和钙片饭后半小时吃，维生素叶酸照旧早上吃。医生说的红肉和蔬菜，我记下了，回去就安排。”
他旁若无人的细致安排，又引来一片羡慕的低呼。
回家的路上，黑色的奥迪A6在省城通往灵山县的国道上平稳行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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