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林晏接过茶杯,轻声说。
“问吧。”
“那些天,我病得糊涂时,可曾说过什么...不该说的?”林晏问得含蓄,但余尘明白他的意思。
余尘看着杯中袅袅升起的热气,缓缓道:“你说了一些梦话,大多是关于过去的噩梦。还叫了我的名字,让我别走。”
林晏的手指微微收紧:“就这些?”
余尘抬眼看他,目光深邃:“你还说,若我死了,你独活也无意义。”
林晏手中的茶杯险些滑落,余尘及时伸手托住。两人的手指在杯壁上相触,谁都没有立即收回。
“我...真的这么说?”林晏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余尘点头,反手握住林晏的手:“而我承诺,绝不会留下你一人。”
烛光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紧密相依。林晏看着他们交握的手,许久,轻轻回握。
“我记得,”林晏说,声音很轻,却清晰,“病中那些日子,虽然迷迷糊糊,但你的每句话,每个动作,我都记得。”
余尘的指尖微微颤动,他收紧手掌,将林晏的手完全包裹。
“那你可知,那些话,那些守护,意味着什么?”余尘问,声音低沉如夜风。
林晏抬头,直视他的眼睛:“意味着你我之间,早已超越生死之交。”
“仅此而已?”余尘不退不让。
林晏沉默良久,终是轻声叹息:“余尘,你还要我说得多明白?”
余尘忽然起身,走到林晏面前,单膝蹲下,与他平视:“我要你清清楚楚地知道,我守在你身边,不是出于责任,不是出于友情,而是因为你就是我唯一想要守护的人。”
林晏的眼中泛起波澜,他伸手轻轻放在余尘肩上:“我知道。就如同那日在地牢外,我明知是局,仍义无反顾前往,只因不能承受失去你的风险。”
这是他们最接近告白的一次。没有海誓山盟,没有甜言蜜语,只有生死与共的承诺。
余尘站起身,将林晏也拉起来,两人面对面站着,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从今往后,无论健康疾病,顺境逆境,我都会在你身边。”余尘说,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林晏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有着释然,有着接纳,更有着不变的信任。
“我也是。”
窗外,月光如水,静静地洒满庭院。室内的烛火轻轻跳动,将两人的身影拉长,交织,再也不分彼此。
病中箴言,不在言语,而在行动;最深的情感,无需言爱,自有天地为证。
9
林晏痊愈后的第一个清晨,余尘终于回到自己的府邸处理堆积的军务。临行前,他再三叮嘱林叔注意林晏的饮食起居,那份细致让老管家都自叹弗如。
林晏站在书房窗前,望着余尘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种陌生的情绪——不舍。这些日子,他已经习惯了余尘的存在,习惯了醒来第一眼就看到那双关切的眼眸。
“大人,余将军对您真是尽心尽力啊。”林叔端来早膳,忍不住感慨,“老奴从未见过他这样对待任何人。”
林晏轻轻“嗯”了一声,目光依然望着窗外。
“说起来,余将军自己也有一身旧伤,这些天却全然不顾,只顾着照顾大人。”林叔摇头叹息,“昨天我还看见他按着左肩,想必是旧伤发作了。”
林晏猛地转身:“他旧伤发作为何不说?”
“余将军的性子,大人您还不知道吗?”林叔无奈道,“他认定要守护的人事物,从来都是拼尽全力的。”
林晏怔在原地,想起这些天余尘偶尔蹙眉的小动作,想起他有时会不自觉地揉按肩膀,想起他夜半时分在灯下疲惫的侧脸...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余尘也在默默承受着痛苦。
“备车,”林晏忽然道,“我要去余府。”
“大人,您的身子才刚刚好转...”
“备车。”林晏语气坚定。
当林晏的马车停在余府门前时,守门的侍卫都吃了一惊。他们匆忙要进去通报,却被林晏制止。
“余尘在何处?”他问。
“将军在书房处理军务...”
林晏径直走向书房,推开门,看见余尘正伏案疾书,左手不时按压着右肩,眉宇间带着隐忍的痛楚。
“为何不说?”林晏站在门前,声音低沉。
余尘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怎么来了?”
“你的旧伤发作为何不说?”林晏走到案前,目光紧锁在余尘不自觉按着肩膀的手上。
余尘放下笔,微微一笑:“小毛病,不碍事。”
“就像你觉得我病了不碍事一样?”林晏反问,语气中带着少见的恼意。
余尘怔住,看着林晏难得情绪外露的样子,心头涌上一股暖流。他起身走到林晏面前,轻声道:“你在担心我?”
林晏别开眼:“将药拿来,我替你换。”
余尘眼中的笑意更深:“好。”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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