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这不可能...”秦岳不敢置信地看着手中逐渐显形的密信,“那药水明明...”
“明明需要特制药水才能显现?”余尘冷冷接话,“我昨夜已将它换成了遇水即显的变体。秦大人,你聪明一世,却没想到我会知道你这个秘密吧?”
萧煜大步向前,目光如炬:“秦岳,你还有何话说?”
秦岳环视四周,见大势已去,突然狂笑:“成王败寇,何须多言!只是萧煜,你以为赢了今日,就能坐稳这江山吗?朝中想让你死的人,远不止我一个!”
话音未落,秦岳猛地将密信塞入口中欲吞下,同时袖中滑出一枚丸药,显然是要服毒自尽。
“想死?”余尘身形如鬼魅般掠过,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他已至秦岳身前,单手扣住秦岳下颌,另一手精准地夺下丸药和已被唾液浸湿的密信。
秦岳瞪大双眼,喉咙里发出咯咯声响,却说不出话——余尘已卸了他的下巴。
余尘回身,将密信递给萧煜:“证据。”
萧煜接过密信,看了眼上面清晰显现的通敌内容,又看向余尘,眼中情绪复杂:“你早就知道?”
“一直怀疑,昨夜才证实。”余尘平静回答,“我本打算典礼后再告诉你,但...”
“但这场刺杀让你改变了主意。”萧煜接话。
余尘点头,目光扫过满地狼藉:“他们今日不仅要你的命,还要炸毁祭天台,让天下人以为你触怒上天,招致天谴。”
萧煜冷笑:“好一出毒计。”
随着秦岳被擒,负隅顽抗的“影蛛”和番僧渐渐失去斗志,或被擒或被杀,骚乱逐渐平息。
雨势渐小,但仍绵绵不绝。祭天台上尸横遍地,血水顺着台阶流淌,形成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红痕。受伤者的呻吟声、胜利者的喘息声、雨水的滴答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曲诡异的战后悲歌。
萧煜站在高处,俯视着这一切,玄色祭服上的金线刺绣在阴沉天光下依然闪耀。他深吸一口气,朗声道:
“秦岳勾结外敌,意图不轨,押入天牢,严加看管!其余叛党,一律收押,待审后发落!”
命令一出,侍卫们立即行动起来。
余尘默默退至一旁,看着萧煜指挥若定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方才萧煜掷剑相救的那一幕仍在眼前回荡。那一剑,不仅是救他性命,更是暴露了萧煜的软肋——在众目睽睽之下,为一介侍卫弃剑,这无疑会成为政敌攻击的借口。
“你受伤了。”不知何时,萧煜已走到他身边,目光落在他左臂上。那里不知何时被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正缓缓渗出。
余尘这才感到疼痛,摇头道:“小伤而已。”
萧煜撕下自己内袍一角,亲自为余尘包扎。动作轻柔,与方才战场上的杀伐决断判若两人。
“殿下,不可...”余尘想要抽回手,却被萧煜牢牢握住。
“别动。”萧煜声音低沉,“今日若非你,我性命难保。”
余尘沉默片刻,低声道:“殿下为我弃剑,太过冒险。”
萧煜轻笑:“一柄剑换你一条命,值得。”
余尘抬眼,对上萧煜深邃的眼眸。雨水顺着两人脸颊滑落,气氛微妙得让人喘不过气。
“殿下,”一名将领上前禀报,“叛党已全部拿下,祭天台...”他环视满地尸骸和血水,为难地说,“是否延期祭天?”
萧煜神色恢复威严:“不,祭天照常进行。用清水冲洗台阶,摆放牺牲,半个时辰后,我要如期祭天。”
将领愕然:“可是这...”
“正因有奸邪作乱,更需告慰上天,大萧气数未尽。”萧煜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将领领命而去。
萧煜转向余尘,声音放缓:“你去换身干净衣裳,稍后陪我一同祭天。”
余尘微微一愣:“我身份卑微,不合礼制。”
“我说合就合。”萧煜目光深邃地看着他,“今日起,你不再是无名无分的暗卫,我封你为镇抚司指挥使,掌刑狱,巡察缉捕。”
这是连跳数级的破格提拔,镇抚司指挥使乃是从三品官职,朝中不知多少人熬一辈子也难以企及。
余尘却无喜色,只平静地问:“为何?”
萧煜凑近一步,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因为只有这个位置,能让你名正言顺地查清想害我的人,也能保护你自己。”他顿了顿,“今日我公开弃剑救你,你已成了众矢之的。有余尘,从今往后,你我再无暗处可藏。”
余尘心头一震,看着萧煜近在咫尺的脸庞,终于缓缓点头:“臣,领旨。”
萧煜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转身走向已开始清理的祭坛。
雨渐渐停了,阳光穿透云层,洒在血水横流的祭天台上。清水冲刷着汉白玉阶,将血迹冲淡,却冲不散那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
余尘望着萧煜挺拔的背影,轻轻抚过臂上萧煜亲手包扎的布条,眼中情绪翻涌。
祭天仪式将如期举行,但朝堂上的风雨,显然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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