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晏颤抖着收起信件,终于明白余尘早已察觉危险,甚至预料到自己会被陷害。更让他心惊的是余尘的推测——下毒者可能不止一方,太子党和四皇子党都可能参与其中,意图互相栽赃。
而三皇子乳母李氏,正是林晏远房表亲。这一切是巧合,还是余尘早已布局?
大理寺狱中,余尘发着高烧,迷迷糊糊中感到有人为他换药。他勉强睁开眼,惊讶地发现不是周伯,而是一个面生的小吏。
“余太医别动,我是林先生的人。”小吏低声道,迅速为余尘清洗伤口,“林先生让我告诉您,东西已经找到了,他会按计划行事。”
余尘心中一紧。林晏找到了道观中的信,必定会去寻李氏调查,这无异于自投罗网。他必须想办法阻止林晏涉险。
“告诉林先生,乳母已不在原处,切莫寻找。”余尘急促地说,伤口因激动而裂开,血渗透了绷带。
小吏点头,又递上一小包药粉:“这是林先生给您的,说是能缓解疼痛。”
余尘接过药包,在手中捏了捏,感到里面藏有硬物。待小吏离去,他悄悄打开,发现除了药粉外,还有一枚小巧的银钥匙——那是他们当年共同租用的一处书斋的钥匙。
林晏不是在道观找到他的信后就去寻找李氏,而是已经查到了什么,需要他去书斋寻找更多线索?还是说,这只是一个让他安心的信号?
余尘思绪纷乱,高烧让他的判断力下降。他唯一清楚的是,林晏正在一步步走向危险,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深夜,周伯再次悄悄来到牢房,面色凝重:“余太医,出大事了。三皇子乳母李氏昨夜暴毙,刑部说是自杀,但坊间传言是被灭口。”
余尘如坠冰窟。李氏死了,这意味着林晏很可能已经与她接触过,现在正处于极度危险之中。
“周伯,求您一件事。”余尘挣扎着坐起,不顾背部的剧痛,“务必告诉林晏,无论如何,明日午时前必须离开京城。”
“可是林先生怎么会听我的...”
“告诉他,这是生死之约。”余尘眼中闪着决绝的光,“若他不走,我明日便在公堂上认罪。”
周伯震惊地看着余尘,最终点了点头。
余尘望着小窗透进的月光,心如刀割。他明白,只有以自己认罪相胁,才可能逼林晏离开这是非之地。而这一别,或许就是永诀。
林晏得到周伯传话时,正在书斋内整理证据。听到余尘的威胁,他苦笑着摇头:“余尘啊余尘,你终究还是小看了我的决心。”
他早已不是十年前那个需要余尘保护的太学少年。这些年在刑部的历练,让他深知官场险恶,也学会了运筹帷幄。在发现李氏已死后,他立刻意识到危险,已将重要证据复制多份,分别藏在安全之处。
更关键的是,他并未如余尘所想的那样直接接触李氏,而是通过一个意想不到的中间人——太子府上的一位歌妓。那女子原是林晏故交之妹,因家道中落沦落风尘,却意外成为太子宠姬。通过她,林晏不仅得到了太子党策划诬陷余尘的证据,还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下毒谋害三皇子的并非太子党,而是四皇子生母德妃,但太子将计就计,打算一石二鸟,既除掉三皇子,又嫁祸四皇子,顺便借余尘案铲除异己。
靖王的态度暧昧,很可能早已暗中倒向四皇子一派。如今林晏手中证据足以震动朝野,但也意味着他已成为众矢之的。
“林先生,您还是离开吧。”周伯劝道,“余太医一心为您着想。”
林晏摇头:“周伯,麻烦你告诉余尘,我不会走。但为安他心,我已安排好后路。”
送走周伯后,林晏独坐灯下,取出余尘留下的那封信。“真相关键在三皇子乳母李氏处。”余尘写道。但现在李氏已死,线索似乎断了。
林晏反复研读信件,突然注意到“处”字写法特殊,最后一笔微微上挑。他急忙取出余尘以往的信件对比,发现这个“处”字与余尘平常的写法不同,倒像是某种标记。
灵光一闪,林晏将信件对着灯光仔细观看,果然发现纸面有极细微的凹凸——是隐写术!余尘用米汤在信纸空白处写了隐藏信息,需要特殊方法才能显现。
林晏立即取来碘酒,轻轻涂在信纸上。渐渐地,几行小字显现出来:
“林兄:李氏非关键,实为幌子。真证据藏于太医院《本草纲目》第七十三卷书脊中。尘已知危险,早做安排。若我遇害,切莫报仇,保全自身。此生得友如君,尘无憾矣。”
林晏泪水夺眶而出。原来余尘早已料到会有这一天,甚至提前准备好了证据,却仍然没能逃脱陷害。更让他心痛的是,余尘在最后时刻还在为他着想。
这一刻,林晏做出了决定。他不会离开,也不会配合靖王的计划。他要按照自己的方式,为余尘洗刷冤屈,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三司会审当日,大理寺公堂外围满了百姓。余尘被押上堂时,面色苍白如纸,却依旧挺直脊梁。主审官刘墉面无表情地宣读罪状,语气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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