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上,一片死寂。
只有寒风卷过残雪和尘土发出的呜咽声,以及城墙上士兵们压抑的喘息声。
林冲那低沉平静的“某,可练”三个字,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每个人心头激起无声的巨浪。
东京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这个名号的分量,对于经历过汴梁繁华的人来说,重如泰山!那是禁军武艺的巅峰,是无数军汉仰望的存在!即便是呼延灼这等曾统领过连环甲马的将门之后,看向林冲的目光也瞬间充满了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敬意。
孙逊站在城头,手背上伤口的刺痛让他彻底清醒过来。玉佩的温度已经恢复正常,但刚才那天地变色的召唤景象,以及眼前这位如同渊渟岳峙般的教头,都无比真实地告诉他:绝境之中,转机真的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此刻不是震惊和感慨的时候,下邳城危在旦夕,每一刻都弥足珍贵。
“开城门!请林教头上城!”孙逊的声音恢复了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沉重的城门缓缓开启一道缝隙。林冲倒提长枪,步履沉稳,踏着校场上被雷击灼黑的焦痕,一步步走上城墙。他的步伐并不快,却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的心跳上,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城头的士兵下意识地为他让开一条通道。
林冲登上城墙,目光再次扫过众人。当他的视线掠过呼延灼那残破的重甲和身边寥寥无几的骑兵时,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落在徐宁和他身后那些虽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的破甲队士卒身上时,则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孙逊脸上,微微颔首:“林冲,见过主公。” 语气依旧平静,没有谄媚,也没有倨傲,仿佛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林教头!”孙逊上前一步,眼中带着热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值此危难之际,得教头相助,实乃孙逊之幸,下邳军民之幸!不知教头方才所言‘可练’,需多少人手?多少时日?” 他问得直接,因为时间就是生命。
林冲的目光投向城外那黑压压的江东军大营,又缓缓收回,落在城墙上那些虽然疲惫不堪,但眼神深处依旧藏着血性与求生欲望的守军士兵身上。
“兵贵精,不贵多。”林冲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观城中士卒,久经战阵,血勇不缺,所缺者,乃精骑之术与临阵不乱之心气。某只需三日,自选百人。”
“三日?百人?”徐宁忍不住出声,眉头紧锁。三日时间,练出百骑,就要去对抗江东虎狼之师?这听起来如同天方夜谭。
呼延灼也沉声道:“林教头,非是呼延灼质疑。只是江东军势大,更有那克制骑兵的钩镰阵。百骑…恐杯水车薪,难挽大局。” 他亲眼目睹了钩镰兵的恐怖,深知骑兵的脆弱。
林冲的目光转向呼延灼,深邃的眼中没有任何波澜:“呼延将军连环甲马,威震天下,然遇钩镰,确受克制。然,兵无常势,水无常形。钩镰虽利,却笨重迟缓,需结阵方显威力。某所练之骑,非为冲阵破甲,乃为疾如风,掠如火!袭扰粮道,断其爪牙,焚其辎重,使其首尾难顾,疲于奔命!百人足矣。”
他的话语平静,却带着一种洞悉战局、直指要害的穿透力。袭扰粮道!这正是朱武刚刚探明的江东毒计!也是下邳城目前最致命的死穴!林冲一眼就看穿了关键!
朱武眼中精光爆闪,忍不住击掌:“妙!林教头此言,直指江东七寸!若能断其粮道,使其围城大军粮草不济,军心自乱!其钩镰阵再利,无粮亦是困兽!”
孙逊的心脏砰砰直跳,林冲的话如同在绝望的黑暗中撕开了一道口子,透进了希望的光!他不再犹豫,斩钉截铁道:“好!就依林教头!城中所有骑兵,不,所有擅马者,任你挑选!三日之内,所需一切,我孙逊砸锅卖铁也为你备齐!”
“无需所有。”林冲摇摇头,目光再次扫过城头,“某自有选人之法。” 他顿了顿,看向孙逊,“请主公移步校场。”
下邳城临时校场,一片狼藉。积雪未融,泥泞不堪,散落着各种训练器械的残骸。听闻有禁军教头亲自选兵,而且是关乎粮道存亡的生死大事,但凡能骑马、心中尚存一丝血气的士兵,都自发地聚集到了这里。呼延灼残存的几十名重骑、徐宁破甲队中会骑马的士卒、穆弘手下几个剽悍的刀牌手,甚至后勤营几个曾做过驿卒的精干汉子,都站了出来,黑压压一片,足有两三百人。人人脸上都带着紧张、期待,还有一丝孤注一掷的决绝。
林冲独自一人,倒提长枪,站在校场中央。他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如电,缓缓扫过每一张面孔。那目光仿佛带着实质般的压力,让一些心志不坚者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某林冲,奉主公令,挑选精骑,三日后袭敌粮道。”林冲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风声,“此行,九死一生。非勇悍绝伦、心志如铁、令行禁止者,不可为。怕死者,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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