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八点的港城百年老商业街，晨光像被揉碎的金箔，透过梧桐叶的缝隙洒在青石板路上，织出细碎的金色光斑——光斑随着树叶晃动轻轻移动，像群跳跃的小精灵，落在斑驳的墙面上、褪色的木招牌上，给老街镀上了层温暖的光晕。风里带着初秋的微凉，吹得梧桐叶轻轻晃动，发出“沙沙”的轻响，混着巷口包子铺飘来的猪油香、五金店隐约的铁屑味，还有“小巷食堂”后厨飘出的淡淡肉香，凑成了老街独有的晨曲，引得早起的麻雀落在窗台上，歪着头往里张望。
古月系着那条洗得发白的深蓝色围裙，围裙下摆还留着上次做玉米浆包时溅到的浅黄印痕，口袋里插着半截铅笔——是昨天算食材成本时剩下的，笔尖还沾着点炭灰，笔身被摩挲得光滑发亮。他正弯腰将肉铺老周送来的五花肉放在老榆木案板上，案板是他从老家带来的，用了十几年，表面留着密密麻麻的刀痕，每一道都藏着过往的烟火气：有切红烧肉时的深痕，有剁肉馅时的细碎纹路，还有划鱼片时的浅印。五花肉用两层油纸包裹着，拆开时还带着冰碴，泛着淡粉色的光泽，肥瘦相间的纹理像层叠的云朵，白色脂肪均匀地裹在瘦肉外，像给红肉穿了件白纱；表皮还沾着肉铺盖的红色新鲜印章，印着“当日鲜品”四个字，边缘带着少许猪皮，指尖一碰，能感受到肉质的紧实弹性，指腹陷进肉里又缓缓回弹，像在触摸一块柔软的海绵，还能摸到细小的筋膜，像丝绒般细腻。
“今天本想做红烧肉。”古月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薄汗，虽然是初秋，后厨的温度已经有些高，“上周炖的反响不错，王岛还说要再来两碗，连汤都要泡饭吃。不过沐橙上次在剧组视频，说想吃软嫩的肉菜，总吃红烧肉也腻，或许可以换个花样，让她尝尝鲜，解解馋。”
“刚刷到剧组同事发的清炖狮子头。”苏沐橙的声音从二楼楼梯口传来，带着刚睡醒的软糯，像裹了层棉花，还带着点鼻音。她穿件米白色真丝睡裙，裙摆垂到脚踝，布料是上好的桑蚕丝，泛着柔和的珍珠光泽，走动时像片流动的云，裙摆轻轻扫过楼梯台阶，没有一丝声响；外搭件浅杏色针织开衫，开衫的毛线细腻柔软，衣襟松松系着，露出纤细的锁骨，锁骨上还戴着条细巧的银链，链坠是个小小的月亮，是古月去年送的生日礼物，在晨光下泛着淡光；头发用支玉色发簪松松挽着，发簪是玉石雕刻的，带着淡淡的温润感，碎发贴在泛红的脸颊上，像沾了层薄粉，是刚睡醒的热气熏的；手里捧着平板，屏幕停留在清炖狮子头的图片上——图片里的狮子头泛着油亮的浅褐，卧在清亮的汤里，旁边衬着翠绿的青菜心，还撒着少许葱花，旁边配着同事的文字：“剧组盒饭不如家，想念这口软嫩，咬一口能爆出肉汁的那种。”
她走到古月身边，胳膊轻轻蹭过他的肩膀，带着刚睡醒的微凉，像片凉丝丝的云：“上次在横店拍戏，我还跟你视频说想吃这口，你居然记着！当时拍夜戏，同事带了保温桶，打开盖子我就闻到香味了，她分了我一小块，软嫩得像要化在嘴里，肉汁还顺着嘴角流，我赶紧用手接着，生怕浪费。剧组的盒饭全是重油重盐，要么是炒得发柴的鸡肉，要么是炖得没味的萝卜，根本比不了这软嫩的丸子，当时我就跟你说，等我回来，一定要吃你做的。”
古月笑着转头，指尖轻轻拂过她颊边的碎发，动作温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珍宝，指腹能感受到碎发的柔软：“你提过的事，我哪能忘。你在剧组受苦，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记着你想吃的菜，等你回来给你做。刚好今天有新鲜五花肉，是老周特意留的，说适合做丸子，做清炖狮子头正合适，软嫩不腻，汤还鲜，保准合你胃口，比你同事带的还好吃。”
他转身走到店外的黑板前，拿起深红色粉笔——粉笔是刚拆封的，笔身还带着棱角，粉末落在指尖，留下淡淡的红痕。他一笔一划写“今日特供：红烧肉（备选）、清炒西兰花、番茄蛋汤”，字迹工整有力，横平竖直间透着股认真劲儿，每个字的笔画都很均匀，没有一丝潦草。写完后笔尖顿了顿，想起餐馆“可定制食材内菜品”的规矩，又在旁添了行小字“可点定制菜（需有食材）”，字体比主菜小一圈，却依旧清晰；还画了个圆滚滚的肉丸图案——丸子边缘画了圈淡淡的弧线，像刚蒸好的热气在缓缓升腾；旁边画了片小小的青菜叶，叶脉清晰，用白色粉笔点了几点，像沾着的水珠，笔触圆润可爱，引得路过的街坊停下脚步，笑着打趣：“老板，今天能定做丸子啊？我家小孙子上周感冒，就想吃软嫩的丸子，嚼着不费劲，中午我带他来尝尝，你可得多做几个！”
“老板，今天没见你在门口喝茶，”王岛拎着鱼桶路过，桶沿滴着水珠，在青石板路上留下一串湿痕，像条小小的银线；桶里的鲜虾还在蹦跳，溅起细小的水花，偶尔有虾壳落在桶外，他弯腰捡起，动作麻利，指尖捏着虾壳扔进旁边的垃圾桶，生怕弄脏老街的路面。他穿件浅灰色短袖，领口洗得有些发白，边缘还缝了块同色系的布，针脚细密，是宋玲上周帮他补的，说扔了可惜；裤脚卷到膝盖，露出沾着泥点的小腿，小腿上还贴着块创可贴，是昨天钓鱼时被礁石划伤的，伤口不大，却渗了点血，宋玲非要他贴上，说怕感染；手里还攥着个皱巴巴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几颗刚买的橘子，是给宋玲带的：“今儿这肉香闻着不一样，比红烧肉的香味更淡点，是要做什么新菜？我钓了些鲜虾，个头大还新鲜，刚从江边回来，水还没控干呢，要是需要加菜，尽管说！做个虾仁蒸蛋，或者煮个虾汤，都鲜得很，给你的狮子头搭个汤，绝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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