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上砂锅盖子之前，古月从菜篮里拿起青红椒，切成小丁撒进去。红色和绿色的小丁点缀在酱色的泥鳅中间，格外鲜亮，像是一幅色彩浓郁的油画。他把砂锅放在小火上慢焖，灶膛里的火苗舔舐着锅底，发出“噼啪”的声响，仿佛在轻声诉说着美食诞生的故事。酱汁的甜香混合着淡淡的稻壳清香从砂锅的缝隙里漫出来，飘满了整个餐馆，香味钻进每个人的鼻腔，引得大家纷纷探头望向厨房的方向。连门口路过的流浪猫都停下脚步，蹲在台阶上眼巴巴地望着屋里，耳朵竖起，尾巴有节奏地摆动着，眼神里满是期待，仿佛也在等待这道美味的出锅。
就在这时，餐馆的门被猛地推开，冷风裹挟着外面的尘土灌进来，李风带着两位消防员冲了进来。李风穿着件白色的衬衫，领口的扣子崩开了两颗，领带歪歪扭扭地挂在脖子上，像是条没系好的红领巾。他一边喘气一边说：“吓死我了，电梯困了半小时，里面又热又黑，刚被兄弟单位救出来！”他身后的两位消防员，一位是瘦高个的王磊，身高至少有一米九，穿着军绿色的作训服，衣服肘部沾着些灰尘，帽檐下的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另一位是矮壮的张超，肩膀宽宽的像座小山，裤脚还在滴水，显然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作训服的裤腿卷到膝盖，露出小腿上的淤青。
王磊忍不住笑着补充道：“他当时抱着灭火器说要破门，结果刚把保险销拔掉，电梯门自己开了，把他吓了一跳，灭火器差点掉地上。”李风闻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头发被抓得像鸡窝，脸上露出些许尴尬的笑容，耳根都红了。
苏瑶连忙从消毒柜里拿出三个玻璃杯，倒了几杯凉白开递过去。“快喝点水歇歇，看你们累的。”她穿着件黄色的连衣裙，裙摆上绣着橙色的向日葵，笑容明媚得像窗外的阳光。张超接过水杯，一口气喝了大半，喉结上下滚动，然后用手背抹了抹嘴，露出手腕上印着“消防救援”字样的手环。他扒开裤腿，露出膝盖上一块清晰可见的淤青，颜色紫中带青，像是幅抽象画。
“上周出警，路灯太暗没看清，不小心踩空掉进了马葫芦，整个人都卡在里面了，就露个脑袋在外面。”张超说着，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眼角的鱼尾纹挤在一起，“最后还是战友们拽着我的脚才把我拉上来，上来的时候发型都乱了，像个鸡窝。”王磊在一旁补充道：“还有我们队里的新人小王，第一次训练的时候没控制好水枪，水压太大，结果把自己浇成了落汤鸡，头盔都被冲到马路对面去了，追了半条街才捡回来。”
周强听到这里，突然拍着桌子大笑起来，肚子上的肥肉都跟着颤抖。“我还见过你们洗澡洗一半接到出警任务，光着膀子就套战斗服，有个小伙子拖鞋跑掉了一只，还在拼命追消防车呢！后来听说他光着一只脚在火场跑了三圈，回来脚底板都磨破了。”他的笑声洪亮，震得吧台上的玻璃杯都跟着摇晃，引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消防员们也不生气，张超掏出手机，解锁屏保是队里的集体照，翻出一张照片给大家看。“这是我们刚从火场出来的时候拍的，这‘烟熏妆’，比你们酒吧的特效妆带劲多了吧？”照片里，几个消防员脸上沾满了黑灰，只露出牙齿是白的，眼神却格外明亮，像是黑夜里的星星。
正说着，古月端着一大锅酱焖泥鳅从厨房走了出来，砂锅的把手用布条缠着防烫。砂锅底部还在“咕嘟”作响，酱汁浓稠得能拉出细丝，金黄的泥鳅在酱色里若隐若现，表面泛着油光，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开饭啦！”古月笑着说，将砂锅放在桌子中央，腾起的热气模糊了他额前的碎发。
苏瑶连忙拿起电饭煲里的内胆，给大家盛饭，米饭的香气混着菜香格外诱人。她拿起勺子的时候，无意间瞥见吧台上的玻璃罐，里面的金色泥鳅正在欢快地摆尾，鱼鳍划动着水面，激起细碎的水花。阳光透过罐身，在饭粒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像是撒了一把碎金。
陈宇轩举起酒杯，亮片衬衫在灯光下闪烁不定，像是缀满了萤火虫。“来，干杯！我年轻时追女孩，还被消防队的水枪滋过呢，说我放孔明灯危险，结果把那姑娘的裙子都滋湿了，后来就没下文了。”大家笑着碰了碰杯，玻璃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王磊咽下一口泥鳅，鱼刺在桌上堆成小堆，像座微型假山。“我们队长结婚那天，刚穿上礼服就接到了出警任务，等处理完事情回来，婚纱裙摆都在火场蹭成灰黑色了，补了好几次才补好。”
提到队里的年轻消防员，张超的笑容格外灿烂，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小王现在可厉害了，能单手扛水枪了。上次救一只小猫，不小心从树上摔了下来，爬起来第一句话就是问猫有没有事，把我们都逗笑了。那只猫后来还被他收养了，现在天天在队里蹭吃蹭喝，成了队里的吉祥物。”窗外的夕阳正好，金色的光芒透过窗户洒进来，给每个人的脸上都镀上了一层金边，温暖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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