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那丝微弱气流的循环,如同在干涸的河床上重新引来的涓涓细流,虽然微不足道,却象征着生机的复苏,力量的回归。陈磊小心翼翼地维系着这来之不易的循环,每一次周天运转,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既要确保灵力能温养修复脆弱的经脉,又要避免任何细微的波动导致伤势反复。
这个过程缓慢而痛苦,但对经历过生死边缘、意识沉沦的他而言,这点痛苦与那重新掌握力量的踏实感相比,不值一提。
数日调养,在玄清道人定期的灵力疏导和林秀雅精心准备的药膳滋养下,陈磊的气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起来。苍白的面颊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深陷的眼窝也渐渐充盈,虽然身形依旧消瘦,但那双重新焕发出神采的眼睛,已与之前判若两人。
他已能在林秀雅的搀扶下,缓缓在院中散步,呼吸着不再带有血腥与焦糊味的清新空气,感受着阳光照在身上的暖意。每一次迈步,都感觉离那个躺在废墟血泊中的自己更远了一步。
然而,身体的恢复只是第一步。那夜惨烈的战斗,赵坤毫不掩饰的杀意,如同烙印,深深刻在他的心底。他知道,暂时的平静只是因为总部巡查使即将到来的威慑,以及他自身“重伤垂死”的状态让对方放松了警惕。一旦他表现出恢复的迹象,或者巡查使的调查触及核心,赵坤的反扑必将接踵而至。
他不能将希望完全寄托于外部的干涉。自身的实力,才是唯一的保障。
这一日,玄清道人前来探望,见他恢复情况良好,便提议出去走走。
“总闷在屋里,于心神无益。不如去看看你的面馆?”玄清语气平和,仿佛只是提议去散个步。
陈磊微微一怔。面馆……那承载着秀雅心血、也见证了最初冲突与最后死战的地方。自那夜之后,他便再未踏足,甚至刻意不去想那片化为废墟的景象,怕勾起林秀雅的伤心与恐惧。
他看向身旁的妻子。林秀雅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有痛惜,有后怕,但最终,化为了一抹坚韧。她轻轻点了点头:“去吧,总要面对的。那是我们的家业。”
在小梅有些怯生生却又好奇的目光中,陈磊在玄清和林秀雅的陪伴下,缓缓走出了暂居的宅院,向着那条熟悉的街道行去。
越靠近面馆,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焦糊味似乎又隐隐传来。陈磊的心微微收紧。当那片熟悉的街景映入眼帘时,他的脚步不由顿住了。
预想中的断壁残垣并未出现。
原本被摧毁的店面,已然被清理干净,新的青砖墙体垒砌得整齐结实,崭新的木质门窗散发着淡淡的桐油气味,窗棂上甚至还贴着寓意吉祥的红色窗花。门楣上,那块写着“陈记面馆”的招牌重新挂了起来,被擦拭得一尘不染,在阳光下泛着乌木的光泽。
虽然内部尚未完全收拾妥当,堆放着一些建筑材料,但整体的框架已经恢复,甚至比之前更加牢固、规整。几个请来的工匠正在里面忙碌着,敲打声、锯木声不绝于耳,充满了重建的生机。
“这……”陈磊有些愕然地看向玄清。
玄清抚须淡然道:“章邯执事出面,责令集古斋拨付了赔偿,贫道寻了些可靠的工匠。总不能一直让它荒着。”
林秀雅看着眼前正在复苏的店铺,眼圈微微发红,却带着笑意,轻声道:“真好。”
陈磊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暖流。这不仅仅是修复一间店铺,更是一种象征——生活仍在继续,希望未曾泯灭。赵坤可以摧毁建筑,却无法摧毁他们重建生活的勇气。
他迈步走进店内。工匠们认得玄清和林秀雅,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打招呼。陈磊的目光扫过新砌的灶台,新打的桌椅,最后落在角落里那几张从废墟中抢救出来、经过修补擦拭、依稀还能看出原本模样的旧凳子上。
他走过去,伸手抚摸着那粗糙的木纹,仿佛能感受到昔日这里的热闹与烟火气。
“阿磊,”林秀雅走到他身边,低声道,“等收拾好了,我们还开张,好吗?”
陈磊转过头,看着妻子眼中那重新燃起的、对未来的期盼,用力点了点头:“好。一定开。”
站在重新立起的门框边,望着街道上熙攘的人流,陈磊恍惚间又回到了面馆初开张时的日子。那时虽忙碌,却简单,充实。而如今,物是人非,他身上已背负了太多。
玄清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将他从思绪中拉回:“破而后立,未必是坏事。经此一劫,你当更明白,何为根基,何为浮萍。”
陈磊默然。他明白玄清的意思。面馆是浮萍,是依附于世俗规则的烟火生计,一阵狂风便能摧垮。而真正的根基,在于自身的力量,在于能制定甚至打破规则的实力。
“赵坤之事,总部巡查使不日将至,必有公断。然,外力可解一时之困,难护一世周全。”玄清目光深邃地看着他,“你需尽快在协会内站稳脚跟,获得足以自保,甚至制衡他人的地位与实力。外围成员的身份,太薄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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