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旧货市场,人气总是不如清晨那般鼎盛。阳光斜斜地照过棚顶的缝隙,在布满灰尘和各种杂物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斑。空气中混杂着陈年木料、锈铁、旧书籍以及无数难以名状的气味,构成这里独有的、带着岁月尘埃的喧嚣。
陈磊在一个卖旧收音机和杂件的摊位前驻足,目光扫过那些布满划痕的木质外壳和泛黄的刻度盘,并非真的想买什么,更多是一种习惯性的观察和学习。他如今来此地的目的,已不仅限于“捡漏”赚钱,更是将这里当作一个认识古物、磨练眼力的实践场。赵爷的教导和周伯的提醒犹在耳边,让他明白,光靠符咒取巧并非长久之计,自身的积累同样重要。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时,一阵压抑却清晰的啜泣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声音来自不远处一个卖旧家具和箱笼的摊位旁。只见一位头发花白、穿着洗得发白的深蓝色布褂的老太太,正佝偻着身子,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看起来颇为陈旧的红木盒子,对着摊主不住地哀求,苍老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
“老板,行行好,这盒子……这盒子不能卖啊!是我那不懂事的混账孙子,从家里偷拿出来卖的!这是我们家祖传的,我婆婆的婆婆传下来的东西,不值几个钱,就是个念想……求求你,还给我吧,我把钱退给你,双倍退给你都行!”
老太太满脸泪痕,皱纹里都盛满了焦急与无助,枯瘦的手指死死抠着木盒的边缘,仿佛那是她最后的依托。
那摊主是个穿着跨栏背心、身材精瘦的中年男人,嘴里叼着烟,一脸的不耐烦,挥着手道:“老太太,话不能这么说!东西是你孙子卖给我的,钱货两清,规矩你懂不懂?现在它就是我的了!你说祖传就祖传?谁知道是不是你来讹钱的?去去去,别耽误我做生意!”
“不是的,不是讹钱……”老太太急得直跺脚,眼泪流得更凶,“这盒子底下……底下还刻着我太爷爷的名字,你看看,你看看啊!”
摊主根本不屑去看,反而一把从老太太怀里将木盒夺了回来,粗暴地塞到摊位下面,恶声恶气道:“看什么看!我说了不还就不还!再闹我叫市场管理了!”
老太太被他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幸好扶住了旁边的旧柜子才稳住身形,望着那被藏起来的木盒,绝望地呜咽起来,那悲切的模样,让周围几个看客都面露不忍,却无人敢上前招惹那蛮横的摊主。
陈磊站在人群外围,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看着老太太那与年龄不符的脆弱与绝望,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他想起了自己的奶奶,若还在世,大抵也是这般年纪。更想起了爷爷的教诲——“根子要正,心术要端”,“用来救人,帮人”。这不仅仅是针对性命攸关的大事,眼前这等仗势欺人、夺人所爱之事,同样违背了“善念”二字。
他不能坐视不管。
但如何管?直接上前理论?那摊主明显不是讲理之人,自己势单力薄,冲突起来未必占便宜,反而可能将事情弄得更糟。动用武力?更不可取,违背本心,也容易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心思电转间,一个念头浮上心头。他想起《玄真秘录》中记载的一种“驱邪符”,此符并非真正驱赶妖邪,而是能散发出一种针对心神的、令人产生轻微不适、心悸、乃至疑神疑鬼的负面能量场。对于心志不坚或心怀鬼胎之人,效果尤为明显。
或许,可以借此“敲山震虎”。
陈磊没有立刻上前,而是不动声色地退到人群后方一个相对隐蔽的角落。他迅速取出一张随身携带的改良符纸和微型朱砂盒,以指代笔,蘸取朱砂,意念集中,笔走龙蛇,顷刻间便绘制成一张简易的“驱邪符”。成符的瞬间,符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晦暗波动。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再次走向那个摊位。此时,摊主还在对老太太骂骂咧咧,周围的人也渐渐散去,似乎觉得此事已无力回天。
陈磊没有看那老太太,而是直接走到摊位前,目光落在被摊主塞在摊位下面、只露出一角的那个红木盒子上。他脸上露出一种恰到好处的、混合着惊讶与凝重的神色,伸手指向那木盒,对着摊主压低了声音,语气严肃地说道:
“老板,你这盒子……有点不对劲啊。”
那摊主正不耐烦,闻言一愣,叼着烟的嘴歪了歪:“什么对不对劲?小子,别在这儿装神弄鬼!”
陈磊摇了摇头,目光依旧锁定木盒,声音又压低了几分,带着一种神秘的意味:“我不是胡说。我家祖上有点这方面的传承。这盒子……煞气很重,隐隐发黑,怕是以前装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或者……沾染过什么怨气。放在身边,轻则破财招灾,诸事不顺,重则……唉,我看你印堂也有点发暗,恐怕已经受了些影响。”
他一边说着,一边暗中将袖中那张刚刚画好的“驱邪符”的气机,遥遥引动,微弱地指向那摊主和木盒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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