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娘放下手里的篮子,里面装着几样刚从菜园摘的时蔬。她舒了口气,脸上露出这些天来最真切的笑容:“成了!谷雨童子科报名具保的事,成了!”
“真的?!”小满、阿远、金花都惊喜出声。连屋里的谷雨也闻声跑了出来,小脸上满是紧张和期待。
陈伯搓着手,眼中是感慨和欣慰:“多亏了里正伯,也多亏了阿岩……咱们家这次拿出来的那些草药,还有你们几个在疫病里帮衬乡亲。”他看向小满和小满娘,“里正伯拿着李先生写好的具保文书和谷雨的‘家状’(包含籍贯、三代、体貌特征等),挨家挨户去说。那些受过咱们家恩惠的、知道谷雨为人的乡邻,二话没说就按了手印!五户?何止五户!足足有十几户愿意具保!连村东头刚缓过来的王阿婆家,都让她儿子按了手印!”
“太好了!”小满激动地拉住谷雨的手,“谷雨,你听到了吗?大家伙都信你!”
谷雨眼圈微红,用力点头:“嗯!三姐,我……我一定争气!不辜负大家!”
金花和阿远也高兴地拍着谷雨的肩膀:“好小子!咱们潭垌乡就等着出个秀才公了!”
惊蛰抱着醒来的女女也走了出来,听到这好消息,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压在全家心头最大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谷雨的身份不再是不可逾越的障碍,他通往功名的路,在乡亲们用恩情和信任铺就的基石上,终于凿开了第一道缝隙。
“那……下一步该咋办?”小满娘问出了关键。解决了报名资格,真正的考验才刚开始。
陈伯道:“里正伯说了,州府的公文也快下来了。童子科不是年年都开,开科之年,由州县府主持初试,通常在秋季。考的是帖经、诵书和简单的策问(时事见解)。考过了州试,才有资格被举荐到京城尚书省参加省试。”
他看向谷雨,眼神充满期许:“谷雨,接下来这几个月,你就安心跟着李先生好好温书!家里的事,作坊的事,都不用你操心!咱们全家,还有这么多乡亲,都盼着你有出息!”
谷雨挺直了小胸脯,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阿爷,娘,三姐,大姐,阿远哥,金花姐,你们放心!我一定头悬梁锥刺股,拼了命也要考过州试!”
一家人围在一起,虽然前路依旧艰辛,作坊生意清淡,疫病的阴影尚未完全散去,但希望的光芒却如此真实地照亮了这个农家小院。金花之前提到的中秋团圆,似乎也变得更加值得期待起来。
小满望向远处晒金岭郁郁葱葱的山林,那里丹枝的红霞渐褪,而龙眼的青果正悄然酝酿着甘甜。她想起萧翊巡查疫情的身影,想起阿岩在疫区奔波的坚毅,又看看眼前为前程拼搏的弟弟,心中涌起一股复杂而坚定的暖流。
生活总在继续,苦难与希望交织。熬过了大水,扛过了瘟疫,如今,又为谷雨点燃了希望的火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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