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观完令人眼花缭乱的工坊区,天色已近黄昏。长安城门早已关闭,众人自然是回不去了。李长修便领着意犹未尽的众人,前往庄园深处,安排住宿。
当那栋造型别致、白墙灰瓦、窗明几净的二层小楼出现在众人眼前时,程咬金等人再次瞪大了眼睛。
“这……这便是长修老弟你的居所?”程咬金围着房子转了一圈,啧啧称奇,“这房子……怎么长得这般奇怪?方方正正的,窗户这么大?不过……看着倒是挺敞亮!”
李长修笑着推开厚重的实木大门,一股温暖如春、带着淡淡木香的气息扑面而来,与屋外的寒冷形成了鲜明对比。
“诸位,寒舍简陋,暂且委屈一晚,里面请。”
众人带着好奇步入屋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宽敞明亮的客厅,光滑如镜的木地板,造型简洁舒适的靠背椅和茶几,巨大的“落地窗”虽暂用厚窗纸,但窗框极大……一切都与长安城中那些雕梁画栋、光线昏暗的深宅大院截然不同,充满了简洁、明亮、实用的现代感。
最让众人感到惊异的是那无处不在的暖意!时值寒冬,屋外呵气成霜,屋内却温暖如春,丝毫感觉不到寒意!
“咦?怪哉!这屋里怎地如此暖和?也没见烧多少炭盆啊?”尉迟敬德搓了搓手,一脸诧异。他们这些勋贵府邸,冬日取暖主要靠烧炭,但像这般整个屋子都均匀温暖的,却极少见,而且空气中并无炭火气。
程咬金更是直接蹦跶了两下,感受着脚下的温暖,大叫道:“嘿!真他娘的舒服!这地都是热的!长修老弟,你这是什么仙法?快教教师兄!”
秦琼、李积等人也纷纷露出惊奇之色,用手触摸墙壁、地板,果然感到一丝温润的热意传来。
李长修引着众人来到客厅一角,指着一个用砖石砌成、外壁温热、连接着数根铁管通往墙壁各处的矮墩,解释道:“此乃‘火墙’兼‘地暖’系统。屋外有专门的锅炉房,烧热水,通过这些铁管循环于墙壁和地板下的夹层中,从而为整个房屋供暖。如此,温度均匀,无烟无尘,也安全许多。”
“烧热水?就能让整个屋子都暖和?!”程咬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围着那“暖气片”摸来摸去,“神了!真神了!这法子好!比烧炭强百倍!又干净又暖和!长修老弟,这玩意儿,你得给哥哥我也弄一个!不!弄一套!就照你这房子来一套!多少钱?你开个价!”
尉迟敬德也瓮声瓮气地道:“俺也要!这黑石岭的宅子,冬天能把人冻死!有了这玩意儿,可就享福了!”
秦琼、李积、牛进达虽未开口,但眼中也流露出强烈的意动。他们位高权重,家中老幼皆在,冬日取暖确是大事,若有此等舒适安全的法子,谁不想要?
李长修看着几位国公火热的眼神,心中苦笑,这别墅的集中供暖系统造价不菲,施工复杂,现阶段根本不可能大规模复制。他想了想,道:“诸位哥哥,这整套‘水暖’系统,工程浩大,非一日之功,造价也极高。不过,小弟倒有个简易的法子,可让各位哥哥府上先暖和起来。”
说着,他让薛仁贵从仓库搬来一个早已制作好的、直径约两尺、高约三尺的圆铁桶。铁桶下方有炉门和漏灰口,上方有盖板和平坦的台面,一侧上方接出一根铁皮烟囱。
“此物名为‘煤炉’。”李长修指着铁炉道,“结构与取暖用的炭盆相似,但更密闭,热效更高。关键在于,它烧的不是木炭,而是……石炭。”
“石炭?”长孙无忌眉头一皱,“可是那西山所产,燃烧有毒,烟大呛人,寻常百姓不得已才用的‘毒石’?”
“正是!”李长修点头,眼中闪过自信的光芒,“石炭燃烧不当,确会产生毒气,皆因燃烧不充分、通风不畅所致。但此煤炉,炉体密闭,烟囱直通室外,可引导烟气排出,只要烟囱畅通,屋内便无毒气之忧。且石炭燃烧持久,热量远胜木炭,价格低廉。若使用得法,乃是极好的取暖燃料。”
他一边说,一边亲自演示,打开炉门,放入一些砸成小块的蜂窝煤,他早已让铁匠铺打了模具试制,点燃引火物,盖上炉盖,不一会儿,炉火便旺了起来,热量透过铁皮散发出来,烟则顺着烟囱排出屋外。屋内顿时更加暖和,却并无明显烟气。
“诸位请看,如此用法,既暖和,又安全,花费还少。”李长修拍了拍温热的炉壁,“此物制造简单,庄上铁匠铺便可批量打造。小弟可先将制作图纸赠与诸位哥哥,并送每个府上几个试用。若觉得好,可自行仿造,或向庄上订购。”
程咬金等人围着这看似简陋却构思巧妙的煤炉,啧啧称奇。他们都是实用主义者,立刻看出了这煤炉的价值!安全、暖和、省钱!这对于他们这些需要供养大量亲兵、仆役的勋贵之家,以及广大贫苦百姓过冬,意义重大!
“妙啊!长修老弟,你真是点石成金啊!连那没人要的毒石头,都能被你变成宝贝!”程咬金拍着大腿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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