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犬推开指挥部的门,手里捏着一份刚译出的电文,眉头紧锁。“指挥官,邦康方向的动向不对劲。他们的前沿巡逻队后撤了二十公里,几个关键哨所换上了民兵,装备很杂,不像正规军。”
杨康从沙盘上抬起头,目光锐利:“鲍岩莱想玩什么花样?前几天的通讯里他还口气强硬。”
工匠在角落的通讯终端前转过身,推了推眼镜:“我截获到一段邦康内部的加密通讯,很混乱。鲍岩莱在咆哮,骂缅政府‘收钱不办事’,还骂有人‘吃里扒外’,但关键部分被强烈的信号干扰覆盖了,听不真切。”
“继续监听,重点筛查与缅政府、资金往来相关的信号。”杨康下令,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沙盘边缘,“这种反常的示弱,背后肯定有更大的图谋。猎犬,让前沿侦察点再向前渗透五公里,我要知道他们主力部队的真实位置和状态。”
“明白。”猎犬点头,正要转身出去,阿山却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脸色煞白,手里攥着一封皱巴巴的信。
“康哥!翡翠邦……吴邦主的急信!”阿山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将信递过去。
杨康接过信,快速扫过,捏着信纸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他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声音低沉了几分:“什么时候的事?”
“信使说,是今天清晨突然昏迷的。吴邦主请了最好的医生,但……情况很不好,让您尽快赶去。”阿山喘着气,“信使还说,杨叔清醒时留下话,要您务必稳住大局,别为他分心。”
“备车!”杨康猛地站起身,抓过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语气不容置疑,“立刻去翡翠邦!”
“指挥官!”猎犬急步上前拦住他,“这个时候太危险了!邦康莫名其妙示弱,万一是个圈套,您离开前线正中他们下怀!联军不能没有您坐镇!”
“那是我父亲!”杨康眼神如刀,斩钉截铁,“联军不是离了我就不转!按预定防御方案执行,各防线指挥官负起全责。神鹰小队由你直接指挥,进入最高警戒状态。邦康要是真敢动,就给我狠狠地打回去!”
他转向工匠:“你留守,继续监控所有通讯,尤其是邦康和缅政府的。有任何异动,直接向猎犬报告。”
“是,指挥官!”
杨康最后看向阿山:“带上你的小队,跟我走。路上保持通讯畅通。”
车队在崎岖的山路上卷起尘土,疾驰而去。车内气氛凝重。行程过半,工匠的加密通讯接了进来,语气带着发现关键信息的急促:“指挥官,查到了部分原因!龙国警方特别行动组三天前突袭了缅政府在仰光的几个秘密账户,冻结了巨额资金,其中很大一部分被证实与鲍家有关。缅政府把责任全推给了邦康,还威胁要撤销他们的自治地位!”
“釜底抽薪……”杨康对着通讯器,声音冷峻,“难怪鲍家硬不起来了。是被主子卖了,断粮断饷,不得不低头。继续深挖,我要知道缅政府下一步的真实意图,是弃车保帅,还是另有安排。”
“明白。还有,监测到邦康内部通讯频率异常增高,似乎在酝酿什么,但内容加密等级很高,破译需要时间。”
“尽快。”
当车队抵达翡翠邦主府时,天色已近黄昏。吴温礼亲自在府门外等候,双眼布满血丝,迎上来紧紧握住杨康的手臂:“杨贤侄……节哀。怀山兄他……半小时前,安详地走了。”
杨康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随即稳住,他深吸一口气,反握住吴温礼的手:“多谢邦主连日来对家父的照料。”他的声音沙哑,但异常平静。说完,他迈步向府内走去,步伐沉稳,却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
灵堂已然设好,素烛白幔,庄严肃穆。杨怀山静静地躺在棺椁内,面容安详。杨康走到棺前,缓缓跪下,深深叩首。他没有哭出声,肩膀却微微颤动。良久,他直起身,伸出手,极为轻柔地为父亲整理了一下衣领。吴温礼、以及闻讯从西山部赶来的岩温长老等众人静立其后,默默垂首。
“邦主,长老,”杨康转过身,脸上看不出悲喜,只有一种深沉的疲惫和坚毅,“家父生前常言,他最大的欣慰是看到华人子弟能在缅北立足,最牵挂的便是各部的团结。他的后事,就按翡翠邦的最高礼仪办,要让他风风光光地走,也让所有人都看看,我们华人之间的情义和力量。”
“杨贤侄放心!”吴温礼重重点头,声音铿锵,“我已下令翡翠邦全境禁屠三日,所有寨子同步设祭。送葬的队伍按最高规格准备,六十四人抬棺,沿途各寨都会设路祭,送怀山兄最后一程!”
岩温长老上前一步,这位西山部的长者声音洪亮却带着悲怆:“我西山部二十七寨,已全部挂起白幡!送葬队伍过境时,我西山子弟将持火把,沿山道列队,为怀山兄照亮归路!让他看看,他当年流血守护的地方,后辈没有忘记他!”
“多谢二位高义!”杨康向吴温礼和岩温长老深深一揖。
这时,一名侍卫快步进来,在吴温礼耳边低语几句。吴温礼微微皱眉,转向杨康:“邦康鲍岩泰派了特使前来,捧着祭文和厚礼,在府外候着,说是代表邦康致哀。”
杨康眼神微动:“来的什么人?”
“是鲍岩泰的堂弟,态度倒很是恭敬。”
“请他进来吧,”杨康平静地说,“既是来致哀,便以礼相待。”
邦康特使躬身入内,献上祭品,朗声道:“鲍先生惊闻杨老英雄逝世,悲痛万分。特命在下前来,敬献祭文,略表哀思。鲍先生言道,往日种种,皆因时势所迫,望今日能略尽心意,送英雄一程。”
杨康接过祭文,神色肃穆:“特使辛苦,替我谢过鲍先生。今日只论哀思,请转告鲍先生,他的心意,我们领了。”
特使退下后,工匠的加密通讯再次接入,这次声音压得更低:“指挥官,龙国老陈发来暗电。他对杨老先生逝世表示哀悼,并说已通过适当渠道知会各方势力,在此期间望保持稳定,避免节外生枝。”
杨康默默点头,结束了通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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