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伤未愈,心头的疑云却比绷带更紧地缠绕着陆子谦。老雷生还的可能像一根刺,扎在他对过往所有判断的信任根基上。他无法向钟处长和江瀚透露这张照片——在无法确定老雷立场之前,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带来灾难性后果,甚至牵连整个“织网计划”。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置身于两个庞大阴影(国家机器与“彼岸花”)之间的孤立与凶险。
他动用了自己重生以来,在构建商业帝国过程中,于三教九流间悄然铺设的、独立于官方体系之外的信息网络。这条网络由顺子直接掌控,人员成分复杂,有早年倒腾粮票时结识的“街溜子”,有在南方开设办事处时收拢的本地“地头蛇”,甚至还有通过伊万诺夫的关系,若即若离联系上的一些国际掮客。这些人只为钱,或者为陆子谦个人提供的“机会”服务,与忠诚和信仰无关,反而在某些时候更可靠。
指令通过顺子层层下达:寻找一个脸上有陈旧烧伤疤痕、左腿微瘸、可能化名“老周”或“雷师傅”的中年男人,活动范围疑似南方沿海。指令强调:只眼观,勿惊动,有任何蛛丝马迹,直接报至顺子,不入第二人耳。
就在这条暗线悄然启动的同时,明面上的工作也在全力推进。伊万诺夫和胡工团队,结合从“信天翁”处缴获的资料和黑色笔记本的启示,对原型纤维的制备工艺进行了数次大胆的改良。这一日,伊万诺夫顶着两个黑眼圈,却兴奋地冲进陆子谦的办公室,手里挥舞着一份刚刚出来的测试报告。
“陆!成功了!稳定性!我们解决了大规模制备下的批次稳定性问题!”伊万诺夫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利用那种催化剂的变体,结合梯度降温法……看这数据!波动率低于百分之三!这在实验室外是奇迹!”
陆子谦精神一振,接过报告快速浏览。上面的数据确实令人惊喜。稳定性是“织网”从实验室走向实用的关键瓶颈,这个突破意义重大。
“辛苦了,老伊万!胡工和大家功不可没!”陆子谦压下心中的波澜,沉稳道,“立刻进行重复性验证和极限环境测试。同时,启动小批量试产流程准备。”
“已经在做了!”伊万诺夫搓着手,“我有预感,‘织网’很快就能真正‘织’成一张覆盖特定区域的、看不见的‘网’!”
技术上的突破像一剂强心针,暂时驱散了陆子谦心头的部分阴霾。但他知道,技术的价值也意味着会引来更贪婪的窥视。必须加快步伐。
几天后,顺子那边终于传来了模糊的回音。一个在鹏城跑水货的线人汇报,说在罗湖口岸附近一家很不起眼的潮汕茶餐厅里,似乎见过一个符合部分特征的男人,独自坐在角落,很快离开,没看清正脸,但感觉……很警惕,不像普通食客。
鹏城?改革开放的最前沿,鱼龙混杂,人员流动极大,确实是藏身的理想地点。
“能确认吗?”陆子谦问。
“没法确认,那线人也就瞥了一眼。”顺子摇头,“而且就那一次,之后再没见过了。我让他继续留意,但也说了,安全第一。”
线索渺茫,如同大海捞针。但至少,有了一个大致的方向。
陆子谦沉吟片刻,做出了一个决定。他不能亲自去南方,目标太大,也容易暴露寻找老雷的意图。但他需要一个绝对可靠、且有能力在南方复杂环境下进行调查的人。
他想到了一个人——周伯。这位父亲当年的战友,在经历了望湖亭和后续的一系列风波后,似乎再次隐入了暗处。但陆子谦相信,这位老侦察兵自有其联络和活动渠道。
他通过周伯留下的那个极其隐秘的紧急联系方式,发出了一条简短的信息,没有提及照片,只说了需要暗中查访一个可能化名“老周”或“雷师傅”、脸上有疤、腿微瘸的旧人,范围在鹏城一带。
信息发出后,便是漫长的等待。陆子谦一边处理集团事务,推动“织网”进展,一边密切关注着南方和内部的任何风吹草动。他肩上的伤渐渐愈合,但心里的那根弦却越绷越紧。
这天傍晚,他正准备离开办公室,那部红色的保密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是钟处长。
“子谦,伤好些了吗?”钟处长的声音听起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好多了,钟处。有事?”
“嗯。”钟处长顿了顿,“两件事。第一,关于‘信天翁’之死的后续影响评估出来了。他在亚太地区的网络确实陷入了一定混乱,但我们判断,‘理事会’的调整速度会很快。那个‘夜莺’,可能就是调整的一部分。近期,你和你身边的人,依然不能放松警惕。”
“明白。”陆子谦应道,心中却想,更大的警惕,或许来自内部可能的“影子”。
“第二件事,”钟处长的语气严肃了几分,“我们通过国际渠道,捕捉到一些零散信息。似乎有另一股国际资本力量,开始对高端特种纤维领域表现出不同寻常的兴趣,其动向……隐约指向清纺集团和‘织网计划’。目前还不清楚这股力量的背景,是纯粹的商业行为,还是别有目的,需要密切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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