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圣母,在父母尚在苦难中挣扎的时候,任何能够提升自身价值、增加救出父母筹码的机会,她都必须紧紧抓住,并确保果实不被模糊或稀释。
盛延舟听得很认真。他有些意外于苏枝意的直接和强势,但细想之下,又觉得合理。有真本事的人,自然珍视自己的成果。
她提出的“技术独立、责任明晰”原则,从部队合作的角度看,反而减少了中间环节,权责更清楚,未必是坏事。
至于大队方面,提供场地和劳力获得报酬,也是常见的协作模式。
他略作沉吟,点了点头:“苏知青快人快语,思路清晰。
‘技术独立、责任明晰’原则,从确保药品质量和后续追溯的角度看,确有优势。
个人作为技术核心直接负责,也更能体现价值。” 他认可了这个方向,“原料和成本问题,我们可以根据你核算的具体情况商议。
与大队的协作方式,只要符合政策,不引起不必要的误解,可以由你主导协调,必要时我可以从旁说明。”
他顿了顿,更具体地说:“那么,我们初步这样定:你以个人技术方身份,开始筹备原料并核算详细成本方案。
我这边起草报告,会明确说明是与具有特殊制药技术的个人(苏枝意同志)进行合作试制,并阐述药效预期。
关于大队协助的具体模式,你有了方案我们可以再通气。
我们保持紧密沟通,一步步推进。”
“可以。”苏枝意干脆地应下,心中稍微安定。第一步,明确个人技术和功劳的归属,算是稳了。“我会尽快开始准备原料和成本核算。期待盛同志那边的进展。”
晨光中,合作的轮廓被重新勾勒。这次,苏枝意将自己清晰地置于了核心位置。
为了牛棚中的父母,她必须步步为营,抓住每一个能增加自身分量的机会。
与部队的合作,是一条险路,也可能是一条捷径。
药效,将是她最硬的底气;而这份底气带来的任何荣誉或转机,她都必须牢牢握在手中,一点也不能分出去。
这无关高尚与否,这是一个女儿在冰冷现实面前,所能做出的最炽热、最执着的努力。
两人初步敲定了合作意向,清冽的空气似乎也因这份即将展开的、带着明确责任与期望的约定而显得不那么寒冷了。
盛延舟抬头看了看天色,对苏枝意道:“苏知青,事情就先这样定。我该回去了,出来时间不短,还得赶回京都。”
苏枝意点点头:“盛同志路上注意安全。”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堂屋。温玲玲已经收拾好碗筷,正在擦拭桌子,盛婷婷则趴在里间炕沿边,翻看着一本旧杂志,听到动静立刻抬起头。
“哥,你们谈完啦?”盛婷婷跳下炕,凑过来,“是不是要走了?”
“嗯,得赶车回京都了。”盛延舟说着,目光扫过屋内的温玲玲和苏枝意,最后落在自己妹妹身上,语气带着兄长的叮嘱,“婷婷,在村里好好待着,别给枝意和玲玲添乱,劳动要踏实,有什么事多跟她们商量。”
“知道啦知道啦!哥你真啰嗦!”盛婷婷嘴上抱怨,眼里却有不舍,“你回去也注意身体,别老是熬夜。”
盛延舟对她笑了笑,然后又转向温玲玲,客气地点头:“玲玲,婷婷性子急,麻烦你和苏知青多关照了。”
温玲玲连忙摆手:“盛大哥客气了,婷婷很好,我们互相照顾。”
最后,盛延舟的目光落在苏枝意身上,那眼神比刚才谈判时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深沉。
他上前一步,从军便装的上衣内袋里,取出一个崭新的牛皮纸信封,又从另一个口袋拿出钢笔,快速在信封空白处写下两行字。
“苏知青,”他将信封递过去,声音平稳但清晰,“这是我的工作单位电话和地址,转接可能需要些耐心。
下面这个,是我家里的地址。” 他指了一下第二行字,“安宫丸的事,或者……如果你在村里遇到什么其他难处,需要帮忙,可以试着联系我。打电话不方便的话,写信也行。”
信封上,钢笔字迹刚劲有力:“××军区××部 盛延舟”,下面是电话号码。家庭地址则写得略小一些,但同样清晰。
这个举动比刚才在院中更加正式,也更具分量。
在七十年代,主动留下详细单位电话和家庭地址,尤其是对一个认识不算太久的异性,几乎可以算是一种高度的信任和示好,甚至隐含着一层超越普通合作关系的关切。
盛婷婷在旁边瞪大眼睛看着,脸上露出惊讶和一丝促狭的笑意,但这次她难得地没吱声,只是看看哥哥,又看看苏枝意。
温玲玲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安静地看着这一幕,心思细腻的她更能体会这简单举动背后的含义。
苏枝意看着递到面前的信封,微微一怔。盛延舟的郑重有些出乎她的预料。
但很快,她便神色如常地双手接过,指尖触及信封微凉挺括的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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