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手中的折扇，上面的墨迹已经完全消失，他看向光幕中的小雪狼，眼神难得的露出一丝温柔。
“芳容婶子，事到如今，无论她是否能够让您满意，我们也只能让她成功，因为……”
他说着，将折扇“哗”地一下展开。
一片空白。
芳容看着那片空白，沉默着，最终，她缓缓抬起了手。几道几乎看不见的金色丝线自她指尖飞出。
万鸿鸣看向光幕，透过那只奶凶奶凶的小雪狼，仿佛看到了一张熟悉的笑脸。
作为万合村人，尤其是万合村的男人。
他从小就知道很多事，也见过村子外面的世界。
他知道村子里很多习以为常的事情都是不对的，可他到底是也是这个村子的一员，是既得利益者。
他读的每一本书、吃的每一粒米、用的每一张纸，都是来自这个肮脏的村子的供养。
在孝道为天，宗族为主的古代，他什么也做不了。
小雪活着不能保护她，她死了也不能为她报仇。
那一天，他看到了芳容婶子在给宴席中的奶糕加了料，没有任何声张。
这是他人生中，做过得最为“叛逆”的一件事。
后来这个世界突然变了，这里成为了一处叫做副本的地方，他也是经过好几次的轮回才终于弄懂所谓的“副本”究竟是什么。
可副本只能复活当天死掉的人，进入循环当NPC，小雪并不在此列。
但也许是因为芳容嫂子意外成为了副本BOSS的这个变数，因着她对女儿的执着，小雪留下了最后一丝意识，就在她曾经送给他的那柄折扇上。
那柄由她亲自画扇面的折扇。
因为这柄折扇，他才得以在每一次的循环中，保留下了记忆。
芳容婶子知道后，也没说什么，只默认了他这个“异类”的存在。
他在来来往往的众多玩家中，想了无数办法。
甚至杀掉了不少女玩家，想要尝试能否让小雪的灵魂取代其他玩家，重新活过来，离开这个吃人的地狱。
但全都以失败告终。
直到这一次，他见到了被柴姜带回来的女孩，在靠近她时，折扇中一缕看不见的墨迹悄然飘进了她怀里抱着的那只小雪狼的体内。
那一刻，他忽然想起，小雪临死前，说她以后再也不想当人了。
这样，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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