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贞跑了。
她带着夫君跑了。
她还带着炉子一起跑了。
这个消息在夜半时分才吹到杨绵跟前,惊得她在魔焰门少主怜飞花面前,都没能克制住自己捏碎了一只酒杯。
“抱歉,怜道友,我现在有些宗门急务需要处理。恕我失陪片刻。”
她很快就调整好情绪,对着帐内的二位修士之中那位年纪更轻些的少女这么轻言细语道。
怜飞花面目平凡,神态之间有些骄纵。她有些不满杨绵突然的离席,不悦的神色浮上了眉头。(注1)
但她身侧的结丹期修士却是人精中的人精,拿起酒盏替她满上酒杯,使了个眼色。
见此,怜飞花才没有挂下脸,勉强扬起自己的微笑:“这是什么话,宗门内务自然重要,杨道友且先去处理罢。”
杨绵笑意盈盈,全不在意他们的眉眼官司,颔首浅笑:“多谢怜道友,待我处理好,再陪怜道友饮酒。”
那道绿影遁出大营,怜飞花才撇着嘴不满道:“周长老,不过一个结丹修士,为什么要如此礼待她?好好地商量着呢,能有什么比我们魔焰门与御灵宗合作的大事还要紧急的宗门内务?只怕是她自恃宗门势大,轻慢我们!”
闻言,周云召不由得摇头。少主资质不错,又是魔焰门门主的独生女,有些事情并不如他这类常行走在六宗交流的修士知道得多。
“少主此言差矣。这杨绵,睚眦必报的名声在魔道六宗是出了名的,她天赋高,心性狠辣,只说她一开战就失踪了的师兄王灵鹧,一向与她不合,如今生死未知……”
话不必说透,怜飞花也懂了这未竟之意,但她并非常人,反倒满眼兴味盎然。
见她知晓自己的意思,男修这才点头缓和语气:“少主,你的脾气实在是太直白了些,修士活得太久,一旦结仇就是一生一世的事情,若无必要,莫结仇怨。”
怜飞花闻言依旧不满,她心道,那我不去招惹这些大宗门的高阶修士,不就好了?
……
话说回日未落前,黄昏时分,淡淡的月影迫不及待出场,淡淡地挂在竹林之上。
杨绵十分满意阿贞的识趣,临走前还许诺给阿贞一只高阶灵兽。
“只要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阿贞想了一想,眼里荡漾出梦幻的光芒,杨绵不知道为什么一瞬间就心领神会,登时又被噎到。
不知道为什么,遇到阿贞,她总有一种沉默的无言感。
“……定厄不行。”
那光芒于是熄灭了,杨绵无奈地摇头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心想自己之前为什么对这少女的感觉如此不妙?
这明明就是个天真的蠢货。
临走之前,她想了一想,如此对阿贞道:“你的灵根属火,既然我应了收你作徒弟,自然没有让徒弟吃亏的道理,那甲火兔你权且收下,等金鼓原战毕,再慢慢替你寻合适的高阶灵兽。”
只是温天仁目瞪口呆地看着阿贞恭恭敬敬一步三鞠躬地送走“华绢”,眼见着那道绿色遁光已远,少女转身就开始打包东西,还招呼他过去一起。
“……现在就跑吗?”
这三月,他们心有灵犀,即使心里焦灼似有火烧,面上依旧风轻云淡,只等着取信“华绢”。身陷虎笼,多待一日,就更危险一分。
温天仁对魔修敲骨吸髓物尽其用的行事风格十分了解,这“华绢”明摆着想摆布阿贞,让她成为自己的乖巧的高级傀儡。
必然要走,但这时机真的到了吗?不再等一等?等“华绢”离得远一些?
“这罩着我们的阵法,我们还没研究透怎么不惊动守卫地解除禁制,要大张旗鼓地跑吗?”
他美丽的翠绿眼睛,在日光照射下如翠潭水面,袅袅升起一股薄薄的血腥水雾。
阿贞看着他的眼睛坚定地点头,又摇头。
“现在就跑,但不是大张旗鼓地跑。唔,夫君等等,我得去拔根灵竹一并带走。”
阿贞没忘记跑进竹林深处拔了一根灵气微薄的灵竹。
温天仁看着她一溜烟跑走的身影,留在原地帮忙收拾完炉子,他们俩一路的家当并不多,一直就这么一点,也走到了现在。
他看着她东张西望,挑挑拣拣,好一阵还没下定决心,失笑:“这些青竹都是凡品中的次品,灵气稀薄,几乎与凡尘的竹子无疑,御灵宗也是种了这一大片竹海才能聚起这么点灵气,你拔一根也没什么用。你若想要灵木,我叫人替你在……”
他止住了话头,他也是忘了,这并不是在乱星海,他没法许诺阿贞任何东西。
“华绢”送来的那些东西算什么?
随意打发低微散修的东西罢了,她怎么敢,怎么配这么对阿贞?
可他毫无办法,离开乱星海,离开六道极圣,他什么也不是。
阿贞还沉浸在挑选灵竹的品相之中,用神识一根根扫查过去,即使灵气稀薄,只要长得端正,也可勉强一用,因此一时并没察觉温天仁陷入了低迷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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