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忘记一面之缘的韩道友,许诺过替他炼制法宝,这灵竹正好让她练一练手,她还没炼制过木属性的法器呢,十分手痒。
纤弱少女选定了一根她两手才能握住的笔直翠竹,敲了敲竹子,回声清脆,明眸里浮现出满意的光,当下气沉丹田,稍一用力就拔出了这根参天的绿竹!
等她拍拍储物袋,才发觉温天仁默默立在一边,垂着眼似乎已经走了一会儿神。他的唇抿成一条直线,跳跃的日光流转在他的金冠上,有一瞬间刺到阿贞的眼睛。
她倔强地没有闭眼,看着他的皮肤在日光下显得非常透明,透明到他整个人都像一尊瓷像。
那看起来太美,也太冷了。
让她觉得需要小心收藏、妥帖安放,时常疑神疑鬼,需要反复确认。
阿贞最近时常觉得迷茫,她不知道怎么对待自己的夫君,她费尽心思留住他,想他永远不要破碎。
如果他的心会碎,如果他的心会冷,如果可以把自己的心挖出来剖成两半,塞进他的胸膛里,会不会让他们都觉得好过一些?
阿贞走近他,看他惊讶地抬起眼,不等他开口,而是问他:“夫君,你钓过鱼吗?”
钓鱼?
温天仁可以讲出很多修炼心得,但是钓鱼这种事,只能算修炼以外的杂事。
他摇了摇头。
阿贞并不意外他如此反应,她沉吟片刻,才开口道:“钓鱼,是一件需要谋划也需要耐心的事,要先判断水的肥瘦,鱼的喜好,天气好坏,时机合适,然后才能根据需要打窝,静待鱼儿咬钩。”
“‘华绢’真是一个钓鱼高手,她不仅知道我身上的功法,还抛出了这么多天材地宝,如今更是捏着心魔大劫的死门,要收我为徒,若我这条鱼儿还不肯吃饵,想必她就要恼羞成怒,先礼后兵了。”
她带着俏皮的笑容把自己比作一条鱼,试图轻松一下这苦闷的气氛。然而这让温天仁笑不出来,他盯着她,低声道:“‘华绢’确实投下了许多人都拒绝不了的鱼饵。”
“我这条鱼儿已经咬了钩,下一步还能是什么?”
阿贞摇摇头:“我已经知道了御灵宗的秘密,‘华绢’却并不急着对我出手,还说要将我们都带回御灵宗?”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好机缘掉到我头上?一个势头正好的魔道大宗门的结丹修士,追着我一个散修要大力培养我?”
温天仁看着这纤弱少女,她还穿着一身绿衣,站得笔直。
海压竹枝低复举。
“华绢”以为压垮了她,这些可笑的自恃强大的强者,总是低估所谓弱者的耐心和韧性。
但他依旧摇了摇头:“你值得人界最好的东西,不论是功法还是资材,阿贞。”
“……我不是为了那些才想变成强者,夫君,你知道的。”阿贞戏谑的笑容淡下去,她岔开这个沉重的话题,“御灵宗或许与我身上的功法颇有渊源。但是接下来的秘法,可不是我现在能消受得起的了。”
“鱼儿想吃饵料,而不失去自由,可不能过于贪心。”
“速战速决,当机立断。逃跑,也是一种生存智慧。”
记忆中,奉胜明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狐狸:“我可十分擅长逃跑一道,古往今来我认第二,人界谁敢认第一?小阿贞,就让我啊,来好好地教教你。”
……
“什么叫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逃走了?!”
金鼓原战场的边缘五十里,魔道六宗集结成一股势力,在此建营筑垒,六宗门的旌旗飘在各自的营地之中。
此处离元武国数百里,因此直到金轮西沉,冰镜升空,杨绵才知道这个消息。
御灵宗营帐内,杨绵一张俏脸冷沉下来,结丹修士的威压之下,台前几个缩成鹌鹑的弟子们已经快支撑不住自己的跪姿了。
从天而降的沉重的无形的压力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骨头仿佛都在咯咯作响发出呻吟。
可他们不能发出呻吟,也不配为自己哀叹。
他们只是更深地伏跪了下去:“杨师叔息怒啊!”
息怒?
怎么每个坏了事的蠢蛋都在劝她息怒?
杨绵撤去压制,几人脸色一松,紧接着又听到她冷如霜雪的声音:“传令下去,让元武国内的弟子和金鼓原边境线的弟子都跟着找!找不到,我就先拿你们几个喂青木巨鳄!”
几名弟子想起青木巨鳄那黑黢黢的喉咙口和细密的牙齿,噤若寒蝉。
行礼之后正要连滚带爬地退出营帐,却听杨绵道:“等等。”
她从腰间取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灵兽袋子,食指凝着绿光,在袋子上方转了一圈,一道黄光登时就从袋口飞扑而出。
弟子瞠目结舌,杨绵却反应极快,一把捏住了这道正欲逃窜的黄光命运的后脖颈。
“你们几人带上这吞灵兽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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