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阁楼的门突然被关上,月光被彻底挡在外面,屋里瞬间陷入一片漆黑。我吓得尖叫起来,摸索着想要开门,可满架的书都活了过来,书页疯狂翻飞,发出“嗷嗷”的声响,像是无数冤魂在哀嚎。无数根细细的麻绳从书里钻出来,在半空中织成一张大网,网上挂着些模糊的人影,有的穿着粗布衣裳,有的梳着发髻,都在挣扎着,嘴里喊着“还我”“欠债还钱”,声音凄厉刺耳。
手腕上的麻绳突然松了,我跌跌撞撞地往门口跑,却被地上的“债”字绊倒。那字里突然冒出无数只青灰色的手,紧紧抓住我的脚踝,用力往下拖,拖向阁楼深处。我拼命挣扎,指甲抠进木板里,留下一道道血痕,可那些手的力气大得惊人,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拖向黑暗。
阁楼深处,一口薄皮棺材静静地摆着,棺盖敞开着。棺材里没有尸体,只有满满一棺新鲜的紫茉莉,每一朵花都开得娇艳欲滴,花心深处,赫然嵌着一枚生锈的铜钱。那些铜钱的锈迹和影子指甲缝里的黑泥一模一样,散发着同样的铜锈味。
“她把花种在我坟上,以为能盖住债。”影子站在棺材旁,他的青布长衫上已经开满了紫茉莉,花瓣里裹着细小的骨头,像是从坟里带出来的遗骸。“可债是活的,会自己找回来。父债子还,子债孙偿,陈家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我看着那些娇艳的紫茉莉,突然想起太奶奶临终前总说胡话,说阁楼里有花在哭。她的嫁妆匣子里,确实藏着半枚铜钱,边缘磨损严重,和棺材里的铜钱一模一样。当年太奶奶是不是用这半枚铜钱,许下了以花抵债的承诺,却没能兑现?
无数根麻绳从四面八方涌来,最终缠上了我的脖子。窒息的前一秒,我看见棺材里的紫茉莉突然全部绽放,每朵花里都坐着个小小的人影:李大户的女儿梳着两条小辫子,眼里含着泪;张寡妇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衣裳,满脸憔悴;最后一个是太奶奶,她穿着当年的嫁衣,对着我温柔地笑,手里捧着半枚铜钱。
“该你还了。”影子的声音在耳边炸开,震得我耳膜生疼。
第二天,家人发现阁楼时,我已经不见了。只有那本摊开的书还在,书页上的“债”字被层层叠叠的紫茉莉花瓣盖住,最底下压着半枚铜钱,和太奶奶嫁妆匣里的那半拼在一起,严丝合缝,正好是一枚完整的铜钱。
从此,老宅的阁楼再没传出过翻书声。只是每年紫茉莉开花的季节,满架的线装书都会自动翻开,书页对着棺材的方向,一页页、慢慢地念着那些欠了债的名字,声音轻柔却执着,像极了当年那个深夜,我听到的翻书声。
三年后,我远房的堂弟因为生意失败,走投无路,想起了这座老宅,特意从外地赶来,想把老宅卖掉抵债。他不顾家人劝阻,执意住进了老宅,还撬开了阁楼的锁,想要清理里面的书。
那天夜里,邻居们又听到了阁楼传来翻书声,比当年更清晰,还夹杂着算盘珠子的声响。第二天一早,堂弟就疯了,嘴里反复念叨着“还债”“紫茉莉”,手里紧紧攥着一枚铜钱,正是那枚拼完整的铜钱,只是上面的锈迹越来越深,像是渗进了血。
家人把堂弟接走后,再也没人敢提卖掉老宅的事。有人说,堂弟是被陈守义附了身;也有人说,他是欠了太多债,被那些冤魂缠上了。只有我知道,那不是附身,也不是缠上,而是陈家的债,还没还完。
又过了几年,老宅渐渐荒废,院墙倒塌,杂草丛生,只有阁楼窗口的紫茉莉,每年都会准时盛开,开得密密麻麻,把整个窗口都遮住。有路过的人说,在月光好的夜晚,能看见阁楼里有个穿现代衣服的影子,正坐在书架前翻书,袖口时不时掉落下一片紫茉莉花瓣。
而那本写满了债的线装书,据说被疯癫的堂弟藏了起来,没人知道它的下落。可偶尔,还是会有人在深夜的老宅附近,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夹杂着书页翻动的声响,还有一个模糊的声音在说:“还有债,没还完呢……”
疯癫的堂弟被送进疗养院的第五年,我受家族嘱托,去给他送换季的衣物。他比当年苍老了许多,头发花白凌乱,眼神涣散,可手里始终攥着那枚锈迹斑斑的铜钱,指甲深深嵌进铜钱的纹路里,像是攥着救命的稻草。
我把衣物放在床头柜上,刚想开口问问他的近况,他突然抬起头,眼神瞬间变得清明,死死盯着我:“那本书……在祠堂的横梁上。”
我的心脏猛地一沉:“什么书?”
“陈守义的账本,”他的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太奶奶当年没还的债,都在里面。她把书藏在祠堂横梁上,用紫茉莉的花枝捆着,以为能瞒过一辈子。”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铜钱的锈迹蹭到我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暗红的印子,“你得去拿出来,烧了它。不然,陈家还会有人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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