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楼的电梯
我搬进二七区纺织厂家属院3号楼时,房东只反复叮嘱两件事:夜里别开窗,千万别碰那部停运的电梯。这栋红砖墙斑驳的六层老楼,像被城市遗忘的孤岛,楼前的梧桐树枯瘦得只剩几根枝桠,枝桠间挂着的旧空调外机,风一吹就发出呜咽似的吱呀声。我租的三楼房间墙皮大块脱落,墙角爬着暗绿色的霉斑,夜里总能听见水管里传来断断续续的滴答声,像有人在暗处慢慢计数。
搬来的第三个晚上,我翻来覆去到凌晨两点还没合眼。窗外的路灯坏了一半,昏黄的光晕忽明忽暗,把树影投射在墙上,像无数只扭曲的手在乱抓。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叮咚”声突然刺破寂静,紧接着是电梯轿厢滑动的摩擦声,沉闷又刺耳。我猛地坐起身,后背瞬间沁出冷汗——上周刚搬来时,这部贴满泛黄停运通知的电梯就映入眼帘,通知上写着钢缆严重老化,维修队要等下月才来,这几天连轿厢门都是用粗铁链锁着的。
我蹑手蹑脚摸到客厅窗边,手指刚搭上冰凉的窗框,就感到一股寒气顺着指尖往上爬。楼下电梯井的指示灯居然亮着,是种诡异的淡绿色,像医院太平间的冷光灯。更吓人的是,那部该被锁住的电梯门正反复开合着,“唰啦”“唰啦”的声响在空荡的小区里格外清晰,每一次开门都带着一股混杂着铁锈和潮湿霉味的冷风,飘到三楼都能闻到。它就像个耐心的猎手,每隔半分钟就精准地发出一次叮咚声,像是在执着地等待谁走进来。
我颤抖着掏出手机想录下这诡异的一幕,屏幕亮起的瞬间,指尖的冷汗把屏幕浸得发潮。镜头里,淡绿色的灯光把电梯轿厢照得一片惨白,空空的轿厢里看不到半个人影,可每当门打开时,听筒里就会飘进一阵细细碎碎的孩童笑声。那笑声甜腻腻的,却透着说不出的阴冷,不是手机录音捕捉到的,而是真切地从门外的走廊里钻进来的,像有个看不见的孩子正贴着我的门缝往里窥望。
我吓得赶紧捂住手机,连滚带爬躲回床上,用被子蒙住脑袋。那叮咚声和笑声却像长了脚,穿透门板,在房间里盘旋不散。不知熬了多久,天快亮时声音才终于消失,可我再也不敢合眼,直到窗外泛起鱼肚白,才敢掀开被子,发现后背的睡衣已经被冷汗浸透,贴在身上冰凉刺骨。
第二天一早,我顶着浓重的黑眼圈找到小区保安室。保安老张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脸上布满皱纹,听我说完昨晚的事,手里的搪瓷缸“哐当”一声砸在桌上,茶水溅了一桌子。他哆哆嗦嗦地从抽屉里翻出个泛黄的笔记本,翻到某一页推到我面前,上面用蓝黑墨水写着歪歪扭扭的字:“2015年9月17日,5栋(后来改编号为3栋)电梯困童,五岁,姓陈,天明发现时已无气息。”
老张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那娃是跟着奶奶住的,那天电梯突然坏了,他贪玩钻进没锁好的轿厢,结果被困在中间楼层。搜救的人找到他时,手里还攥着个塑料娃娃,眼睛的地方嵌着两颗自己的乳牙,说是换牙期,特意拔下来粘上去的。”他顿了顿,指了指窗外的旧楼,“前几天物业总算找人来检修,拆开电梯控制面板,里面居然卡着个一模一样的娃娃,都泡得发涨了,那两颗牙还嵌在上面呢。”
我听得浑身发麻,当天就找中介想退租,可中介说合同没到期不退押金,我只能硬着头皮再住几天,盘算着尽快搬家。当晚我特意开着灯熬夜,紧盯着门口的监控,可那电梯安安静静的,淡绿色的指示灯再也没亮过,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一周后搬家师傅如约而至。两个师傅抬着大行李箱往楼下走,我跟在后面锁门,刚转身就听见其中一个师傅指着我家门口,疑惑地问:“妹子,你家咋摆个塑料娃娃在这儿?眼睛怪怪的,看着渗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猛地回头——空荡荡的走廊里,墙皮剥落,光线昏暗,哪里有什么娃娃。可就在这时,走廊尽头那部停运电梯的指示灯突然闪了一下,淡绿色的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我顺着师傅的目光低头,只见自己的影子旁边,赫然多了个小小的影子,手里似乎正捧着个什么东西。
我吓得浑身僵硬,再定睛去看,那影子又消失了。而电梯井的方向,隐约又传来了一声轻轻的、带着甜腻笑意的“叮咚”声,像是在跟我告别。搬家师傅还在絮絮叨叨地抱怨,我却拉着他们头也不回地往外跑,再也不敢回头看那栋阴森的旧楼一眼。后来我再也没去过那个小区,只是偶尔想起那个娃娃,指尖就会泛起一阵挥之不去的凉意。
搬家后的半个月,我一直住在朋友家的次卧,夜里总被惊醒,梦里全是那部电梯淡绿色的灯光,还有甜腻又阴冷的孩童笑声。我换了手机号,拉黑了中介,刻意避开所有通往二七区的路,可那栋老楼的阴影,却像粘在衣服上的霉斑,怎么也洗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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