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转头瞪他,上下打量着轩子苏洗得发白的长衫,嗤笑一声:“哪来的野秀才,也敢管老子的事?”轩子苏没理会他的嘲讽,从怀里掏出一卷宣纸,铺在府衙门前的石桌上。他蘸了蘸随身携带的砚台——那方裂了纹的端砚,此刻盛着周坊主新磨的松烟墨,墨香在喧闹中竟透出几分清冽。
“我这几日,去了城南的张村、西头的李庄,还有你圈占的那片河滩地。”轩子苏提笔蘸墨,笔尖在宣纸上落下的瞬间,周围的吵闹声竟小了些,“张老爹的三亩水田,去年被你以‘修水渠’的名义占了,至今没见一滴水;李阿婆的果园,被你家丁砍了半棵苹果树,就因为她不肯签字画押……”
他一边说,一边写,笔锋在纸上疾走,横画如刀,竖钩似剑,每一个字都记着刘三的恶行:占田的亩数、欺压的百姓姓名、收过的赃银数目,密密麻麻写了满满一张纸。百姓们围了上来,有人指着纸上的名字小声附和:“是哩,我家也被他占过半亩地!”“他还让家丁砸了我家的杂货铺!”
刘三的脸色越来越白,起初还想狡辩,可看着宣纸上越来越多的字迹,听着百姓们的议论,声音渐渐弱了下去。他伸手想撕纸,却被知府身边的差役拦住。“刘三,你可知罪?”知府接过轩子苏写满证据的宣纸,声音掷地有声,“这些百姓的证词,加上你强占田产的文书,足够定你的罪了!”
差役们上前按住刘三,他挣扎着喊:“我爹是京官!你们敢抓我?”轩子苏走到他面前,把砚台递到他眼前,砚底的“周”字在阳光下格外清晰:“我师父说,字能养心,也能记恶。你做的事,写在纸上,刻在人心里,就算你爹是京官,也抹不掉。”
刘三被押走时,百姓们爆发出一阵欢呼。知府拍着轩子苏的肩膀,眼里满是赞许:“轩先生,你这枝笔,比刀还厉害啊!”轩子苏望着手里的砚台,指尖蹭过裂纹,忽然想起师父临终前的模样——那时师父躺在床上,还握着一支笔,说要写一幅“为民”,可惜没写完就咽了气。
“这不是我的功劳。”轩子苏轻声说,“是墨的功劳,是百姓的功劳。”他把写满证据的宣纸叠好,小心地收进怀里,仿佛那不是一张纸,而是沉甸甸的信任。
刘三被治罪后,城里的百姓都念着轩子苏的好。有人送来了新米,有人拿来了布料,还有人提着自家酿的米酒,挤满了他租住的小院子。轩子苏推辞不过,只收下了一小袋米,其他的都让百姓们带了回去:“我只是写了该写的字,做了该做的事,实在当不起大家这么客气。”
可百姓们不依,最后还是墨香斋的掌柜出了主意:“不如你每月写几幅字,挂在我店里,标明是‘济民墨宝’,卖的钱用来帮衬穷苦百姓。这样既不辜负大家的心意,也能帮到更多人。”轩子苏觉得这主意好,当即点头应下。
从那以后,轩子苏每天除了在府衙抄写公文,就多了一项任务——写“济民墨宝”。他选的都是些寓意吉祥的字,“平安”“顺遂”“康宁”,每一幅字都用周坊主的松烟墨,写得格外用心。买字的人越来越多,有商人,有秀才,还有普通百姓,大家都说,他的字里有“暖气”,挂在家里能安心。
这天,轩子苏去周坊主的墨坊取新墨,刚进门就看见老人坐在院里,手里拿着一块墨锭,眉头皱得紧紧的。“周坊主,怎么了?”轩子苏走过去,看见墨锭上有一块小小的黑斑。老人叹了口气:“今年的松针不够好,烧出来的烟总有杂质,这墨模压了三次,还是有瑕疵。”
轩子苏拿起墨锭,凑近闻了闻,依旧有淡淡的松木香。“其实这墨已经很好了。”他说,“我用您做的墨写字,百姓们都说好。”老人摇了摇头:“不行,做墨就得讲究,一点瑕疵都不能有。当年我师父教我,墨是文人的骨,骨不直,字就站不起来。”
轩子苏忽然想起自己刚学写字的时候,师父也是这样——他写歪了一个横画,师父就让他重写一百遍,直到横画如水平静;他蘸墨时蘸多了,师父就让他练“控墨”,直到墨汁在笔尖不滴不溢。那时他觉得师父严苛,如今才明白,那份严苛,是对“初心”的坚守。
“我陪您去黄山采松针吧。”轩子苏忽然说,“您说过,黄山的松针油脂足,烧出来的烟细。咱们去采些好松针,回来做最好的墨。”老人眼睛一亮,拍着大腿:“好!我正想找个人陪我去,你愿意去,再好不过了!”
第二日,轩子苏向知府告了假,和周坊主一起背着行囊,往黄山去。山路崎岖,他们走了整整五天,才到了黄山深处。这里的松针果然不一样,绿油油的,透着一股韧劲,风一吹,松涛声像江水一样响。
“采松针要选向阳的枝,这样的松针油脂多。”周坊主教轩子苏辨认松枝,“还要避开有虫眼的,不然烧出来的烟会有怪味。”轩子苏跟着老人,一棵松树一棵松树地采,手指被松针扎破了,也不在意。晚上,他们住在山里的破庙里,老人烧起松针,煮了一锅热茶,两人围着篝火,听老人讲过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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