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午后，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沈文琅看着高途在厨房忙碌的背影，系着浅灰色围裙的腰线被勾勒得愈发清晰，他靠在门框上，忽然开口：“高先生，今天能请你放个假吗？”
高途转过身，手里还拿着刚洗好的青菜，水珠顺着指尖滴落：“怎么了？”
“孩子们都去游乐园玩了了，说是要很晚才回来。”沈文琅走过去，从背后轻轻环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窝，“孩子们不在，我们去过二人世界。”
高途的动作顿了顿，水流在水槽里轻轻晃荡。他们好像很久没有这样纯粹的“二人世界”了，总是被公司的事情、孩子的功课、家里的琐事填满，连一起好好吃顿饭的时间都屈指可数。他擦了擦手，转过身看着沈文琅眼里的期待，忍不住笑了：“好啊，去哪？”
“保密。”沈文琅神秘地眨了眨眼，“你只管换件好看的衣服，剩下的交给我。”
傍晚时分，沈文琅开着车，把高途带到了海边的一家法式餐厅。落地窗外就是翻涌的海浪，暮色正将天空染成温柔的橘粉色，餐厅里流淌着舒缓的小提琴曲，空气里飘着烤面包和红酒的香气。
“太破费了。”高途看着菜单上的价格，小声说。
“跟你在一起，怎么算破费。”沈文琅替他倒上红酒，指尖划过他的手背，“尝尝他们家的惠灵顿牛排，据说很正宗。”
上菜的时候，夕阳正沉入海面，把海水染成一片金红。高途切牛排的动作很轻，刀叉碰撞瓷盘发出清脆的声响，沈文琅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忽然觉得这样的时光很慢，慢得能数清他睫毛颤动的次数。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沈文琅忽然问。
“当然记得。”高途抬眸，眼里漾起笑意，“在学校门口的小面馆，你点了两碗牛肉面，结果把辣椒油洒在了白衬衫上，表情很烦躁。”
“那不是烦躁。”沈文琅不服气地辩解，“那是非常倒大霉。”
高途被他逗笑，切了块牛排递到他嘴边：“尝尝这个，比小面馆的牛肉面好吃。”
沈文琅张嘴接住，牛肉的鲜嫩混着酥皮的香脆在嘴里化开，确实美味，可他总觉得，不如当年那碗洒了辣椒油的牛肉面来得难忘。或许难忘的不是食物，而是那个愿意为你笨拙地擦衬衫的人。
吃过晚饭，两人沿着海岸线散步。晚风带着咸湿的气息，吹得人衣角翻飞。沙滩上有情侣在放烟花，绚烂的光在夜空炸开，映得高途的眼睛亮晶晶的。
“小时候总觉得，浪漫是烛光晚餐和玫瑰。”高途忽然说，光着脚踩在微凉的沙子里，“现在才发现，浪漫是有人陪你走夜路，有人记得你不吃香菜，有人在你累的时候，愿意把肩膀借你靠。”
沈文琅停下脚步，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发顶：“那我给你的浪漫，够不够？”
“够了。”高途反手握住他的手，掌心相贴的温度驱散了晚风的凉，“早就够了。”
远处的烟花还在绽放，像散落的星辰。两人就站在沙滩上，听着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感受着彼此的体温，什么都不说，却觉得心里被填得满满的。
离开沙滩时，沈文琅变戏法似的从车里拿出件外套，披在高途肩上：“别着凉了。”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高途惊讶地问。
“早就想带你来海边了，特意备着的。”沈文琅替他系好扣子，指尖不经意划过他的脖颈，引来对方一阵轻颤。
下一站是电影院，沈文琅选了部温情的文艺片。放映厅里人不多，黑暗中，他悄悄握住高途的手。屏幕上的光影在两人脸上流动，偶尔有细微的台词飘过来，更多的时候，是彼此清晰可闻的呼吸。
电影放到一半，高途靠在沈文琅肩上睡着了，呼吸均匀，像只安心的猫。沈文琅没动，只是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让他靠得更稳些。屏幕上的故事还在继续，可他的眼里，只剩下身边人的睡颜。
散场时，高途迷迷糊糊地醒来，看到自己还靠在沈文琅肩上，脸颊微微发烫：“睡着了？”
“嗯，睡得挺香。”沈文琅笑着帮他理了理额前的碎发，“电影结局是好的，放心。”
开车回家的路上，高途靠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忽然说：“下次……我们带兔兔一起来海边吧，他肯定喜欢捡贝壳。”
“好啊。”沈文琅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等他再大点，我们带他去爬山看日出，就像我们当年在青岛那样。”
“嗯。”高途应了声，嘴角弯着浅浅的笑意。
车窗外的夜色渐浓，路灯在地上投下连绵的光斑。沈文琅忽然觉得，所谓的浪漫，从来都不是一成不变的。年轻时是脸红心跳的试探，是说走就走的冲动；后来是柴米油盐里的默契，是孩子睡熟后的相视一笑；而现在，是能在忙碌的日子里，为对方留出一点时间，是知道无论走多远，身边都有个人愿意陪你看遍潮起潮落。
车停在巷口时，高途解开安全带，忽然凑过去，在沈文琅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像羽毛拂过心尖，轻得却让人震颤。
“谢谢你，文琅。”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
沈文琅笑了，反手扣住他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晚风从半开的车窗钻进来，带着海边的咸湿气息，也带着属于他们的，细水长流的浪漫。
沈文琅温柔回答道:“应该是我要谢谢你，我的高先生，我爱你，谢谢你让我明白什么叫做喜欢和爱，谢谢你给我一个家。”
高途温柔一笑，文琅，你真的变了。两人相视一笑。
或许最好的爱情，就是这样——从青涩到成熟，从热烈到平淡，却总能在某个瞬间，找回最初的心动。而那些藏在烛光里的晚餐，沙滩上的脚印，电影院里的依偎，都是时光给予的礼物，让每个平凡的日子，都闪闪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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