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搞笑的是收竿前最后一竿。陈小鱼抛竿时太用力,饵料“啪”地砸在老董的浮漂上,把漂撞得东倒西歪。“你这是‘偷袭’还是‘钓鱼’?”老董哭笑不得。陈小鱼红着脸道歉,刚想换位置,老董的浮漂突然“黑漂”!老董不慌不忙提竿,一尾大板鲫出水,比陈小鱼的还大一圈。“看见没?”老董把鱼举给他看,“钓鱼不光靠技术,还得靠‘运气’——不过这运气,也是给有准备的人留的。”
夕阳西下,收竿清点渔获:陈小鱼钓了小鲫鱼八尾,大板鲫三尾,最大的四两半;老董也差不多,多了尾罕见的“黄金鲫”,通体金黄,像镀了层金箔。“黄金鲫少见,”老董小心地捧着鱼,“水质好才能长这颜色,放了吧,留个念想。”陈小鱼点点头,把鱼捧到水边,鱼在掌心一摆,钻入水中,消失在芦苇丛里。
回程路上,陈小鱼抱着鱼护,老董哼着小曲。他忽然问:“为啥秋鲫这么难钓?”老董抽了口烟:“秋鲫像‘孕妇’,要补充营养,可又胆小,怕被天敌发现。所以得‘轻、灵、准’——轻手轻脚,灵活应变,精准找水层。”他拍拍陈小鱼的肩膀,“今天你学会了跑铅钓法,改了饵料状态,找准了水层,这就是进步。”
到家时,母亲看见鱼护里的鲫鱼,高兴得直拍手:“今晚煮鲫鱼汤,放把豆腐,鲜得很!”那晚的鲫鱼汤果然鲜美,奶白色的汤里飘着嫩豆腐,撒点葱花,喝一口暖到胃里。陈小鱼喝着汤,想起白天钓鱼的情景——芦苇荡的风,浮漂的轻点,大板鲫入护的喜悦,还有老董那句“运气留给有准备的人”。
睡前写日记,他记下:“秋河钓鲫,方知‘轻灵准’三字诀。饵软黏避小杂,跑铅钓抗走水,找水层离底十厘。小鲫开胃,大鲫沉稳,黄金鲫放生留念。老董言‘鲫鱼似孕妇’,需细心呵护,方能得其欢心。今日所学,非仅钓技,更是观水察鱼之智——鱼情如水,变则通,通则达。此中滋味,如饮醇酒,愈品愈浓。”
窗外,月光洒在河面上,芦苇荡沙沙作响。陈小鱼知道,等明年秋天,他还会来这条野河。那时,水会是怎样的水,鱼会是怎样的鱼,又会有怎样的收获,谁又知道呢?而这,正是秋钓鲫鱼最让人着迷的地方——在微凉的风里,用精细的饵料,与那些“斯文的吃货”展开一场耐心与智慧的较量。然后带着满篓的银鳞,和一碗鲜美的鱼汤,回到温暖的家,把这份“鲫钓哲学”,融进平凡的日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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