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关于“杀手不该有感情”的念头，那些对未来的迷茫，在这一刻都消失了。
她伸手，轻轻揉了揉灰原的头发，动作难得地温柔。
“好啊，”她的声音很轻，没有了平时的调侃，只剩下淡淡的暖意，“那就一起睡吧。”
灰原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干脆，愣了一下，不过还是爬上了她的床，随即又有些不自在地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腾出位置
“那……你不准乱动。”
“遵命，小哀大人。”凛月洛笑着应道，脱掉拖鞋上了床，规规矩矩地躺在外侧，甚至还主动拉过被子，在两人中间折了道缝。
“这样总可以了吧？”
灰原看着那道明显的“楚河汉界”，心里不知怎么的，竟有点莫名的别扭。
灰原转身背对着凛月洛，可是她们还是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传来的体温，还有那平稳的呼吸声。
台灯被凛月洛伸手关掉了，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只有窗外的雪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几道细长的影子。
一开始，灰原还紧绷着身体，竖着耳朵听着身后的动静，生怕凛月洛真的“乱动”。
可听着听着，那平稳的呼吸声竟像一首轻柔的催眠曲，让她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
刚才噩梦里琴酒的脸，那些冰冷的枪口，好像都被这温暖的气息隔绝在了很远的地方。
“小洛，”灰原忽然低声开口，“你说……我们能一直这样下去吗？”
身后的人沉默了片刻，然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接着，一只温热的手小心翼翼地伸了过来，轻轻握住了灰原的手。
“会的。”凛月洛的声音带着令人安心的温柔，“只要有我在，就会让你们一直这样下去。”
灰原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没有挣脱，她能感受到对方掌心的温暖，能感受到那轻轻的力度。
犹豫片刻，灰原回握住那只手，她把脸埋进枕头里，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了一点。
“笨蛋。”灰原小声嘟囔了一句，声音里却没有丝毫的不满。
“我要是笨蛋，那小哀愿意跟笨蛋一起睡，岂不是也……”
“闭嘴。”灰原哀没等她把话说完就低声打断，耳根却又热了几分，“再胡说，我就回自己房间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凛月洛连忙收敛了调侃的语气，只是握着她的手没有松开，反而又紧了几分，“有我在，不会再让你有噩梦了。”
灰原“嗯”了一声，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安心。
“小哀，”凛月洛低声唤道，“你说……叶月今天跟我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啊？你应该听见了吧”
灰原愣了一下，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刚才时叶月和凛月洛在客厅里的对话，虽然没听清全部，但也隐约猜到了几分。
她心里忽然有点不是滋味，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我的确听见了一部分，不过谁知道呢。”灰原的语气不自觉地冷了几分，“也许……姐姐只是觉得你太辛苦了吧。”
凛月洛“哦”了一声，没再追问。
黑暗中，凛月洛的眼神有些迷茫，叶月那句“贪心的想，你对志保的那些好，能不能也分我一点点”像一颗种子一样，在她心里悄悄发了芽。
她其实不太明白这种感觉，只是觉得，叶月温柔的眼神和泛红的眼眶，让她心里有点疼。
“小洛，”灰原忽然开口，语气带着一丝试探，“你……是不是觉得，姐姐很重要？”
凛月洛毫不犹豫地点头说道：“当然啊，小月她那么温柔，也一直照顾着我们，虽然我曾经是她的上司，可现在的她，对我来说更像……是姐姐一样。”
听到“姐姐”两个字，灰原的心莫名松了口气，嘴角也悄悄上扬了一点。
我就知道，这个笨蛋肯定没往别的地方想。
“那我呢？”灰原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哼，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语气里的紧张。
凛月洛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黑暗中，她能清晰感受到被握着的手微微收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啊……”凛月洛的声音带着笑意，声音比刚才更轻了些，“你是第一个敢跟我对着干，却又让我在意的人。”
“有时候觉得你像只竖起尖刺的小刺猬，明明心里在意得要命，嘴上却总是不饶人。可更多时候……”凛月洛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看到你皱着眉思考的样子，听到你被我逗得脸红却硬要嘴硬的模样，会觉得……这样的日子挺不错的。”
凛月洛没有用什么华丽的词，只是笨拙地描述着心里的感觉，可是哪怕是这样，却还是让灰原的心跳漏了一拍。
原来，这个笨蛋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嘛。
灰原把脸埋得更深了一点，声音闷在枕头里，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分不清的羞涩与认真
“那……你会一直留在我身边吗？”
“我不是说好了要保护你们一辈子吗？”凛月洛轻笑一声，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只要你和小月还需要我，我就不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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