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手机扔回床头,重新裹紧被子,嘴角带着点轻松的笑。原来卸下愧疚的枷锁,比还清债务本身更让人轻松。这个念头让她彻底松弛下来。
人总是这样,总觉得今天的安稳能罩住明天的风浪,再周全的计划,在命运面前,说不定只是个可爱的草稿。可此刻她不想想那么多,心头那块叫 “债务” 的大石头,好像被这乐观的计算磨成了小沙粒。
呼吸渐渐变得均匀,她带着点 “天塌下来有被子盖” 的豁达,慢慢睡熟了。
窗外的月光依旧朦胧,没人知道,命运已经在不远处,为她准备了一份远远超出计划的 “惊喜”。
夜色深沉,宁医家属院三层的老房子里,只有沙发面料随着蒋凡坤翻身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他盯着卧室门缝下那道暖光,知道里面的人也没睡。
“老沈,”他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都说你这脑子是顶级配置,我现在怎么觉得像是中了“恋爱脑”病毒?”
“什么症状?”沈恪的声音带着刚摘下眼镜的疲惫。
“症状就是,你要把未来几年的‘卖身钱’,精准投喂给一个为别人闯祸的小姑娘。”蒋凡坤把“别人”两个字咬得微不可察地重了些。
里面传来书页合上的轻响。“诊断基本正确。”
蒋凡坤坐起身:“你家老爷子那边,打算怎么交代?”
“不需要交代。”
“图什么?”蒋凡坤的声音里带着真实的不解,“她心里装着谁,你比我清楚。”
这次沉默了很久。久到蒋凡坤以为他睡着了,沈恪才开口,声音低沉:
“当然,我也会衡量。”沈恪的目光落在窗外沉沉的夜色上,“那五十万,足够付个不错的首付,或者买一辆可以带着她四处转转的车。但比起那些,我更需要……买个问心无愧,买个能睡个好觉。”
他顿了顿,像在解剖自己的内心:“十四岁和二十六岁,我眼睁睁看着一些事发生,却无能为力。有些伤口,永远不会结痂,只会长成我们身体里的新骨头。现在有了一些能力,不想在三十岁重蹈覆辙。这不是为了她,是为了放过我自己。”
“你这个‘哥哥’职称,是打算终身制吗?有没有晋升‘男友’职称打算?”
“目前这个级别,负责稳定病情。至于要不要晋升,随遇而安吧。”
沈恪笑笑,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哥哥这条线,是我亲手划下的安全区。线这边,是我所有见不得光的心思;线那边,是她理应坦荡无忧的天地。我当然希望抹去这条线。但目前,我宁愿永远站在这边,也绝不敢跨过去,赌一个万一会失去她的结局。
蒋凡坤所有调侃的话都卡在喉咙里。他听着那片寂静,仿佛能看见沈恪微蹙着眉的侧影。一股说不清是气愤还是心疼的情绪涌上来,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五十万,”沈恪的声音恢复了医生的冷静,“是我评估后不会影响生活和发展的数字。它能买她一个安心,买我一个踏实,很值。”
“至于剩下的债,”他话锋一转,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理性,“那是她的人生课题。我可以是她的退路,但不会替她走她的路。”
蒋凡坤一时语塞。他忽然明白,这不是恋爱脑,这是一个男人在用他的方式,同时救赎两个人。
“行了,”沈恪语气一转,带着熟悉的调侃,“你好像挺中意我这老破小?”
蒋凡坤立刻警觉:“别告诉我你下一步是卖房!”
“产权在老爷子手里。”沈恪的声音里有一丝极淡的笑意,“但租给你,我可以做主。友情价七折。我拿一部分,去附近租个小的。”
蒋凡坤失笑摇头。这一刻他清楚地知道,面前这个人从未失去理智,他只是在清醒地完成一场自我救赎。
“沈恪,我要是和咱们班同学说说你现在干的事,有谁会信?”
卧室里,沈恪似乎翻了个身,面对墙壁。在蒋凡坤以为不会有回答时,他清晰地说:
“江盛会懂。”
黑暗中,蒋凡坤望着那扇门,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他猛地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沙发靠垫里,闷声嘟囔:“我真是疯了,操心这些干嘛……”
可下一秒,他又忍不住抬头,冲着门缝那道光提高了音量:“喂!七折太黑了吧?五折!不然我明天就去科里散播,未来的沈主任为爱失眠的八卦!”
里面传来沈恪平静无波的声音:“随你。”
蒋凡坤被噎得够呛,抄起一个抱枕砸向卧室门——当然,是轻轻砸过去的。“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他嘴上骂着,手却诚实地把滑落的毯子重新给沈恪叠好,放在沙发扶手最顺手的位置。
“我告诉你沈恪,”他对着门板继续放狠话,“我留下来纯粹是因为你这破沙发睡着还行,离医院近,才不是要看着你别做傻事……”
卧室里,沈恪似乎极轻地笑了一声。
这一声让蒋凡坤瞬间炸毛:“你笑什么!我这是作为兄弟的责任感!换做是别人,我才懒得管他是不是要把老婆本都赔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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