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缝闭合的刹那,那只手掌已探出大半,五指张开如要攥住现实。冉光荣瞳孔骤缩,下意识后退一步,却觉脚底一沉——地面不再是祭坛的碎石,而是某种温润又冰冷的材质,像青砖浸了血,又被风干千年。
他低头。
脚下确是青砖,一块接一块,铺向无尽幽暗。每块砖面都浮着细密裂纹,起初以为是岁月侵蚀,可当陈清雪喘息着落地,左臂伤口滴下一滴血时,那血珠竟顺着砖缝游走,最终凝成一个字:
“冉光荣”。
不是刻的,不是写的,是从砖里渗出来的,带着铁锈味与腐香混合的气息。
“这地方……吃名字。”彭涵汐扶了扶眼镜,声音微颤。她没再试图翻开笔记本,只是将子母封魂袋贴在胸口,像是护住心跳。
陈清雪没说话。她抬手按住心口,乾元通宝早已嵌入皮肉深处,此刻正微微搏动,仿佛与某种节律共鸣。她闭眼,再睁时,瞳孔已化作竖线,映出的世界截然不同——
亿万血字爬满青砖,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全是人名。有明初的官印体,有民国的钢笔字,也有现代打印体。每一行末尾,都标注着死亡时间。最密集的一片,集中在“甲子年七月十四”,而其中一行赫然写着:“彭承远,民国三十二年,钉刑。”
她心头一震。
那是彭涵汐父亲的名字。
“你看见了?”彭涵汐忽然问,语气平静得反常。
“嗯。”陈清雪点头,“他在那天……被钉死了。”
“不。”彭涵汐摇头,“他是自己走进去的。”
她说这话时,指尖轻轻摩挲着眼镜框,动作轻柔,像在安抚某个沉睡的灵魂。没有悲痛,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宿命的接受。
冉光荣蹲下身,三枚乾隆通宝在掌心翻转七圈,停在拇指与食指之间。他耳后疤痕隐隐发烫,那是天罚雷击留下的印记,也是哭丧棒传人的烙印。他记得八岁那夜,火舌舔上屋顶前,父亲曾在他耳边低语一句:“子午流注,寅位归引。”
如今,铜钱震动频率竟与那记忆中的密语完全一致。
“这不是空间。”他站起身,声音冷了下来,“是记忆的实体化回廊。我们走在历代守界人的死路上。”
话音未落,整片青砖阵列开始轻微震颤。前方一块砖面突然鼓起,一枚青铜钉破砖而出,钉尾刻着“陈氏·承渊”四字。钉尖朝内,直指虚空,仿佛刚刚完成一场献祭。
紧接着,四周砖块接连异动,青铜钉如雨后春笋般升起,形成一座倒悬的金字塔结构,尖端指向他们所在的位置。
刘淑雅闷哼一声,左脸酒窝处血丝蔓延,尸毒因 proximity 而躁动。她踉跄两步,几乎扑向最近的一块青砖,却被彭涵汐一把拽住手腕。
“别碰血。”彭涵汐低声警告,“那是契约的墨,沾了就成名录里的候补。”
刘淑雅咬牙,指甲掐进掌心,强迫自己清醒。她忽然盯着某块砖上的手势图腾——那是一个结印姿势,右手食指与中指夹住纸钱边缘,其余三指弯曲如钩。
“那个……是我啃纸钱时的动作。”她声音发抖,“怎么会在这里?”
没人回答。
冉光荣已从乾坤袋取出最后十二种辟邪砂,混入袖中花生米,一口咬碎,唾液与血混着吐在地上。他用墨斗线蘸血,在砖面画出一道逆五行轨迹,随即撒下花生米,布成微型奇门局。
“反听局,断魂音。”他喃喃道,手指疾点,每颗花生米落地,便发出一声极轻的“咔”。
声波扩散,哀鸣渐止。
就在最后一粒花生米落下时,异变陡生——那颗米竟微微颤动,顶端裂开细缝,钻出一茎嫩绿芽苗,不足半寸,却生机盎然。
冉光荣怔住。
他曾用花生米布阵十年,从未见过发芽。
“原来不是我在用它。”他轻笑一声,眼神变了,“是它一直等着我。”
他不再犹豫,沿着花生米排列的路径前行,每一步踏下,青砖便浮现一名守界人死亡影像:有人被钉穿天灵,有人自焚于坛上,有人跪地呕血,手中仍紧握哭丧棒残段。
终于,路径尽头,一块无名青砖静静矗立。
它比其他砖更暗,表面无钉,也无血字,唯有底部一道细缝,正缓缓渗出暗红液体,如墨似血,触地即燃,却不毁砖分毫。
《天界镇魔碑》残基。
彭涵汐上前一步,取出《河图残卷》,试图吸收那渗出的墨迹。纸面刚接触,残卷竟自行燃烧,火焰呈幽蓝色,镜片瞬间龟裂,蛛网密布。
“不行。”她退后,“这不是知识,是禁咒。”
冉光荣看着那墨,忽然想起什么。上一章结尾,彭涵汐眼镜映出的画面里,他与陈清雪并坐院中,面前摆着十二枚青铜钉,钉身上刻着同一个名字——
“陈冉·承渊”。
双骨相叩,契引归位。
他二话不说,割开手掌,鲜血淋漓,直接拍在碑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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